这是,刘氏便是挑眉说道:“哦?这样说来,也是很长时间的事儿了。”
然后便又是瞧了瞧齐嬷嬷,说道:“你可莫要空口无凭,连累了我家丫头!”

这话说的好像是关心安想蓉,实际上,却是要齐嬷嬷拿出来一个证据来。

要不然,怕是安想蓉的罪名还是洗脱不了。

此时,安想慈便是说道:“齐嬷嬷向来是个记的住的,怕也是不会记错。”

便是又火上浇油。

齐嬷嬷便是浑身一抖。

她是不想趟这一趟浑水的,谁知道因的什么,便是要了她的一条性命?她一个奴婢,断的是没多少胆子。

但是,现在却已经逼迫到了这等境地,既然已经被拖进来了,那便是只能寻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了。

一咬牙,那齐嬷嬷便从袖口里提出来了个账本,让一边儿的怡翠送上去。

账本是每个管家嬷嬷都要有的,而且事无巨细,全都是记着的。

有着日期的标注,是根本篡改不了的。

老太太一瞧着那账本,脸色便是平缓下来,接下来,又是变得暴怒:“当真是个欺上瞒下的好婢子!”

这话一出,顿时气氛都诡异起来。

安想蓉便是一眼瞧着那丫鬟,狠狠地一脚踹上去:“我平日里可是曾亏待你?于庙宇中可是曾苛责你?你竟是如此狠心害我!”

安想蓉一向平静的,突然爆发,却是连老太太都是吓了一跳。

那丫鬟更是浑身都抖了一下,匍匐在地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老太太此时心中便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幸而,幸而啊。

此时,安星倒是瞧了那个丫鬟好长时间,眯了眯眼睛,小声说着:“这丫鬟怎的这么眼熟呢,好像以前便是在谁的院子里瞧见过,还总是进大姐姐的院子呢。”

她的声音虽然是小,但是却让众人都听得清楚。

一时之间,众人的眼神都是狐疑起来。

便是说,这丫鬟便是某个人院子中的一个人了,如果总是进安想蓉的院子,那便是早就盯上了安想蓉了。

被她这样一说,众位姑娘互相瞧着的时候,面色都是诡异的。

安月凤便是脸色惨白的瞧了一眼安想慈。

安想慈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容,可是怎么瞧着,眼底里都是有着些许的阴暗闪动。

“三姐姐的脸色怎的这样白的?”

安想莹却是状似无意的瞧了瞧安月凤,说道:“竟是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难不成,也是在担心大姐姐么?”

这话一出,姑娘们的视线便是都落到了安月凤的身上。

安月凤便是心中狠狠地一颤。

安想莹便是瞧了瞧身侧的安月凤,叹了口气,说道:“三妹妹大概是身子骨还没好吧,前几天在庙宇里便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姐姐看着也是心疼得很。”

这是在给安月凤解围。

安月凤便是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是山间雾气太重,湿了身子了。”

安星瞧着,便是心中冷笑一声,又状似无意的看了看那个丫鬟,好似是很疑惑的小声说道:“唉?怎么瞧着这个丫鬟,像是三姐姐院子里的呢?”

那小丫鬟此时已经是脸上见了汗水了,瞧见众人都是一副面色不善的瞧着她,便是浑身发抖。

安想蓉却是不肯放过她,而是一脚踹上去,说道:“你说,我平日究竟是如何待你,你竟是下了这样一番心思!”

那丫鬟便是浑身都颤着发抖,一句话都是说不出来的。

老太太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了,毕竟她在意的,只是这件事情是不是安想蓉做的而已。

既然不是——

“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带出去,乱棍打死!”老太太声线凉凉的说着,盯着人瞧的时候都是带着冷劲儿,四周的姑娘们无意间对上老太太的眼睛,都只是觉得浑身发麻,不敢再瞧着。

屋子里一时静闻针落。

刘氏端正的坐在上头,瞧着这一番闹剧,便是微微的敛了眼眸。

当真是一场好戏,不过,她只是个推波助澜的,却不是最后的黑手。

那小丫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三姑娘,三姑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那丫鬟突然扑到在地上,用了浑身力气冲着安月凤爬过去:“三姑娘,救救奴婢,奴婢不要那些个钱银了,只求着放奴婢一条生路去!”

安月凤便是惊了,手中的茶杯都是被泼散了,瞧见那奴婢爬过来,条件反射的便是狠狠地踹过去。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随机,安月凤朝着身边的嬷嬷说道:“还不快把这个婢子给拉下去!”

说着这些的时候,安月凤声音都是发颤的。

身边的几个姑娘表情越发狐疑了。

安月凤身后的两个婆子倒是手脚麻利的,上来便是要拽那个丫鬟,可是那丫鬟怎的肯松手?死死地抓住安月凤的腿。

一时之间,场面分外混乱。

安想蓉眯着眼睛瞧着,安月凤慌得脸色发白,瞧见安想蓉看她,根本不敢跟安想蓉对视的。

“这贱婢当真是翻了天了。”

安星却是一步上前,一脚便是踹在了那丫鬟的胸口,下了死力气,那奴婢都是浑身一颤,挣扎不动,任由两个婆子把她摁在地上。

可是安星依旧不依不饶,柳眉一竖,冲着上头的老祖母说道:“祖母,那日孙女儿是跟着大姐姐一起丢了东西的,孙女儿本是没打算声张,但是想想,那日幸好是禀告了那嬷嬷,记好了账本,否则,说不定今儿站着的,还有孙女儿一个呢!”

这话当真是说的厉害了,有了几分不依不饶的意思。

安想莹瞧着这场景,又瞧了瞧一边不言不语明哲保身的安想慈,便是想了想,也是说道:“祖母,孙女儿也是觉得这事情应当彻查,否则,不是什么脏水都是能泼到咱们这帮姑娘的身上了!”

眼见着附和的姑娘越来越多,安月凤的脸颊越来越苍白,她几乎是求救一样盯着安想慈的脸。

安想慈此时却是垂下了头,波澜不惊,宛若不闻。

老太太却是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没得一个人开口说话。

老太太便是冷冷的瞧了瞧,盯着那安月凤说道:“你还是有什么好说的?”

安月凤口里发苦,嘴唇发白,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老太太便是瞧了一眼一边的安想蓉,安想蓉此时却是脸色发白,老太太便是更加怜惜:“想蓉丫头,你可是瞧着,老祖母便是护着你的,谁要是不开眼开罪你,老祖母是头一个不允的。”

袒护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众人便是一瞬间低了头。

那小丫鬟此时瑟瑟发抖,她岁数也不大,估计最开始是被人重金利诱的,然后才是知道了深浅。

才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输了的代价,弄得好的,便只是缺了一个棋子罢了,弄的不好,却是也要拉着主子下马。

就像是现在,那丫鬟生怕自己掉了一块肉去,死命的拉着安月凤的裙摆,不停地哭诉。

老太太端的是觉得烦躁了,便又是一个茶缸砸下来。

正中那丫鬟的眉心。

那丫鬟便是不敢动弹了,只是跪在那里,可是眼眸里还是带着几分情绪的。

安想蓉一抬头,便是瞧见了那安月凤。

此时安月凤的脸色已经全白了,根本见不得血色,便是再愚钝的人,也能猜出来一点什么了。

但是,安想蓉却是觉得,安月凤没得这个心思的,她向来是个不耍心眼的人,虽然有些话她说着当真是不好听,但是却是很少耍心机。

这一次,这样狠毒的招数,可不像是安月凤能做出来的,现在想想,怕也是给别人当作挡箭牌了。

安想蓉便是心中冷笑。

安想慈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啊,端的是好狠毒的心思,这计策,成还是不成,都能拉的一个嫡女下了马来啊。

便是听的老太太又去问那个丫鬟。

那丫鬟大力的磕了两个头,却是供出了安月凤院子里的管院嬷嬷。

“奴婢那日是被管院嬷嬷教者这些话的,若是办成了,便是能得了无十两银子,还还给奴婢的卖身契,给奴婢自由身。”

安想蓉便是心里一笑。

五十两银子。

要一个姑娘拿出来五十两银子,也是有些困难,怪不得这丫鬟不顾一切的来指证自己。

到还真是下了狠功夫了。

被叫到名字的那管院嬷嬷顿时浑身一个机灵,她几乎是双脚都是发软的,但是还是一下子扑上来,结结实实的给了那奴婢一脚:“哪里来的贱蹄子,竟是胡言乱语!”

老太太本就是压着性子的,见了这事情,顿时是火冒三丈:“那里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滚下去!”

竟然是一个婆子都敢如此放肆了。

安月凤此时简直是怕的不能想。

这管院嬷嬷,是当时母亲的陪房,母亲一直都是相当看重这嬷嬷的,而且,一直以来,也都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

如果被老太太责骂或者是打杀了去,那可当真是——

安月凤急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却又不敢上去求情,这件事情,毕竟她也插了一脚。

那管院的嬷嬷便是立刻跪下来了,眼眸里都是泛了泪花儿的,她确实是知道怎么回事,她知道三姑娘最近正在搞着一些事情,可是没想到,竟然是搞了这么大。

可是,她确实是什么都不知情的,可是这丫鬟怎的就一口咬定了是她呢?

想着,那管家嬷嬷便是抬眼瞧了一眼一边的二姑娘。

却是瞧见那安想慈垂着头的时候,脸上挂着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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