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在你处?”
吴虚闻言大惊,虽然弥勒菩萨本是娑婆世界的的未来佛,但是在如今的紫幽世界中华神洲,却是‘家家供观音,户户拜弥勒’的局面,弥勒菩萨是何许人也他如何不知?只是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吴虚还吃不透,不能光听这老和尚一面之词,吴虚忙道:“尊者说笑吧?这珠子是小子机缘得到,并没什么稀奇啊。”

弘宣尊者道:“能打开一介凡人的他心神通,又怎会是普通珠子,施主何必装作不懂?只是究竟是何种机缘,老僧倒有兴趣请教。”

吴虚沉吟片刻,便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只是漏掉了红芙。

弘宣尊者听了沉思许久,口中自言自语:“般若寺……原来如此。”又缓缓诵了一偈:“生于末法初遭劫,未来拂清证如来。菩提树下龙华高,娑婆叶落莲花开。”

吴虚似懂非懂,也不多问,只是暗中琢磨这四句偈语。

此时弘宣尊者捏起如意宝珠,道:“此宝原乃混沌初分之时,一株先天灵根的果实所化,可聚众生信仰,可集六道戾气,一切心生外念,都由此宝转化,可攻可防,妙用无穷。”突然弘宣尊者话音一转,语气竟是严肃起来,“只是此宝不落因果,持有者必定因果加身,祸福相随。想我佛弥勒大慈大悲,以无上**力汇聚六道众生诸般因果加于己身,尚且还需人种袋镇压,化名布袋和尚行走人间了却化解。老僧且问,施主何德何能敢用此宝?”

吴虚虽然听不太懂,但此时也知道利害,而且看老和尚不像是在诳他,不禁担心道:“因果加身是什么意思?”

弘宣尊者叹道:“一切心生外念,凝成信力、愿力、念力、戾气,无非有所求,有所怨,你若取用,必然担负因果,一饮一啄,原该如此。而且你并非鬼众,修的不是神道,所谓信力愿力,会对肉身加以腐蚀,普通之人如何消受?”

吴虚悚然动容:“那我……”

“所幸如意宝珠有炼化之功用,”弘宣尊者道:“信力、愿力、念力、戾气经过宝珠炼化,已成纯净力源,犹胜天地元炁无数,有诸多妙用。只是因果尚在,如何用得?想这六道轮回,红尘滚滚,杀气腾腾,就是仙佛也不愿沾惹上身,你一介凡躯,又怎生消受?只怕不久便有灾厄,即是因果所化而来。”

吴虚闻言愣了半晌,许久才道:“想必尊者已知,小子没有根骨,不能修仙,原以为这珠子是个念想,没想到却是个灾星……”说着吴虚戛然而止,转而有些古怪地看着弘宣尊者道:“不对啊,老和尚你把这珠子说得那么恐怖,那它还是宝贝么?”

弘宣尊者笑道:“持此宝者将天下一切因果担负己身,行走红尘之中化解了却,此乃无上大功德,自有天道垂象,岂容小视?而且仙佛惧因,凡俗畏果。因果之道,非同小可。此宝虽然不落因果,但却攻防皆沾,双方都是难逃。任你大罗金仙,着了此宝也是须到红尘之中走上一遭,重者更是堕入轮回,甚至万劫不覆,实乃一等一的灵宝,只是非有**力者不能轻用罢了。”

“原来如此。”吴虚心中百味杂陈,就像是空守金山无法开采一般,“这么说来,这宝贝我是用不得了?”

此时弘宣尊者若有深意地看向吴虚,缓缓说道:“那施主可愿,担负天下因果于一己之身,了却化解于滚滚红尘之中?”

尊者的声音如同古井无波,吴虚却犹如脑海之中炸起雷霆,嗡嗡作响,许久之后,吴虚苦笑一声,涩然道:“尊者说笑了,小子何德何能?自己都顾不上,遑论其他?”

“施主只需回答,愿或不愿即可。”弘宣尊者平静说道。

吴虚一怔,此时满脑子里却都是那句‘只怕不久便有灾厄,即是因果所化而来。’又想起母亲妹妹,不由心道天下因果关自己何事,而且还招灾引祸,自己先不说,若是连累了亲人岂不后悔死,当下摇头道:“不愿不愿。”

弘宣尊者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却将右手一收,说道:“那这如意宝珠就不能还给施主了。”

吴虚顿时跳起来道:“老和尚你说那么多莫不是想骗我的珠子吧?”

弘宣尊者呵呵笑道:“你既然不愿担负因果,要它何用?只会伤及自己,甚至连累别人。”

吴虚继续大跳:“好歹是我的机缘,拿来卖钱也行啊!”

“既是机缘,便是机缘。”弘宣尊者高深莫测地笑道:“只是现在机缘不到,等施主有一天想通了,愿意担负天下乃至于六道因果,再来老僧这里索要,那时定然还你,绝无诳话。”

吴虚突然有一种被这老和尚给坑了的感觉,有心要抢过来,又没胆量,纠结了半晌,方恨恨地道:“说话算话,你等着,我一定会来要的!”

“老僧等着就是了。”弘宣尊者笑道:“眼下施主就有一场机缘,不知要还是不要?”

吴虚听了忙道:“什么机缘?”

只见弘宣尊者右手一挥,那珠子便不见了,吴虚看得一阵肉疼,不过就在几乎同时,他身旁桌子上却凭空出现了一只手掌大小的袋子,造型简约,质地不明。

“这是个储物袋,中阶法器。”弘宣尊者看着吴虚,缓缓笑道:“施主可将金刚降魔杵放在其中,以免招惹怀璧之罪。”

“金……金刚降魔杵!”吴虚惊道,随即紧紧握住手中的宝杵,藏在身后,怕被人抢去了一般,“那是什么?我没有啊!”

弘宣尊者却是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笑道:“储物袋中有一些家当,都是老僧年轻时的一些收藏,施主应该用得着。”

吴虚顿时松了一口气,看这老和尚的神色似乎没在打宝杵的主意,否则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手中却在试着打开储物袋,嘴里还嘟囔道:“这小小的袋子能装多少东西……真是小气……”只是半天打不开,不由很是泄气,狐疑地盯了弘宣尊者几眼。

弘宣尊者摇头失笑,便传了一个口诀,吴虚见口诀奏效,感知到了储物袋中的东西,虽然不知都是什么,但那数量却是不少,不由地喜笑颜开。只是很快他的眼中就闪过几丝低落,似乎又有不甘之色,却是有些掩遮不住了。

弘宣尊者知他所想,一双法眼望向山外,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进房内,携卷着几片孤零的叶子,尊者心头一动,伸出手来轻轻夹住一片说道:“吴施主,譬如这风中枯叶,如你可作何解?”

吴虚闻言望过去,一时竟是有些被摄其中,只觉心头有种无法明状的感觉泛起,但又抓不住什么,好久之后仍是说不出什么来。

弘宣尊者笑了笑,声音缓缓道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世间之事多自无解,不如灵台一丝清明。施主心中但有所想,须知过去皆有因缘,未来总能寻到归处,现在何必心忧?且行且远而已。”说罢将手指一捻,落叶随之碎为飞灰,随风飘散在不知处,继而一枚晶莹透剔的白色花朵蓦地出现在他手中,顿时满室大放光华,一股异香弥漫而来。

吴虚吃惊地望着那花朵,又看向弘宣尊者,心中突突乱跳。

“此乃优昙花,只为伴佛而生,功德不小,正可化解施主身上所沾因果,而且另有其他妙用。施主可于此处服下,老僧也好照看一二。”弘宣尊者将花朵递向吴虚,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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