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雷电向吴虚手中的杵棒劈去,吴虚发现杵棒表面的泥胎已经被劈成了飞灰,一把玄色之中浮现金色的宝杵正握在他的手中,而恐怖的巨大雷电与之甫一接触就化为蓝光闪闪的细流,钻进宝杵里面。吴虚感觉得到宝杵在剧烈地震动,又好像在吟鸣,他似乎在脑海中听到了万魔同哭的声音,甚至他手上被雷电火花波及出了鲜血都犹自不觉。而那些鲜血却渐渐向宝杵表面渗透而去,于是宛如游龙的蓝色细流抹上了凄艳的红色,红蓝交加衬着玄金,此时的宝杵突然间绽放出亿万光芒,吴虚顿时猛地向后一仰,一颗金光闪闪的圆珠从他胸口蓦地出现,随后一珠一杵开始雀跃地渴饮天雷的洗礼。
吴虚的意识一片模糊,雷电并没有通过宝杵传到他的身上,但如此天威之下他也是苦苦坚持,此时他耳中分明听到了亿万信徒诵佛的声音,那声音宏远清越,虔诚无比,与万千魔众的哭吼渐次撞向他的脑海。与此同时,宝杵顶端发出了一股炽白色的牵引之力,这股力量竟然已经凝成了实质,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向圆珠伸去,似乎要将圆珠拉到它的顶端。圆珠顺从地随着牵引之力被牵引,眼见两物就要合体,而那圆珠却突然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抵抗了去,随后又一头钻进吴虚胸口,好像从来都没出来过。而吴虚却立刻栽倒在地,手中的宝杵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恐怖的雷电继续向宝杵劈去,一片天昏地暗。

随着时间的流逝,雷电渐渐弱了下来,天上乌云慢慢散去,直至最后重新露出了日头。宝杵表面流动的蓝色细流逐渐地消失不见,直到此时才看清它的真实样子:通体玄黑,映透着金黄之色,三尺长,手腕般粗细,共分九节,上端略小,顶部有个凹处,柄部有纹而且一直延伸到宝杵全体。那纹状就像是老树皮表面的裂纹一样,毫无规律可言,但细看之下却处处透漏出不凡,有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再过片刻,宝杵表面渐渐复归于古朴,一片自然,好像放在地上就是一根树枝,令人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没过多久,吴虚悠悠醒转,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梦一样,他坐起身揉了揉额头,这时才发现身上衣服有焦了的痕迹,似乎触之即碎,甚至还有几个大洞,颇为不雅。吴虚发了一会儿怔,不经意间看到身边树枝一样的宝杵,他刚欲捡起来,就见那宝杵‘嗖’地一声跳到他的手中,吴虚吓了一跳,下意识之下就要将之扔出去,可是那宝杵却像是粘在他手心一样,甩都甩不掉。

吴虚忙定下心神,平静了一会儿,果然那宝杵就落到了地上。吴虚又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端详了片刻,大喜道:“刚才只顾挖洞了,却没想到你也是个宝贝,缘分啊缘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一定要记得护主啊!”

说完之后,吴虚兴奋地拿着它耍了几下,只觉每次舞动都能将空气挤碎,竟然有小漩涡随之发生,颇为诡异,吴虚见了更是心喜,不由高兴地大笑起来。

笑了几声之后,吴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往不远处一望,正看见躺在地上的红芙。吴虚心中一紧,慌忙跑过去蹲下将红芙扶起,可是再看之下顿时傻眼。

原来红芙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部分已被烤焦,而且某些关键部位甚至破了几个大洞,里面薄如蝉翼的**正暴露在空气之中,隐隐约约几乎能看见红芙白皙柔软的身子。

吴虚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直看得面红耳赤,一双手僵硬地扶着红芙的肩膀,却是再也不敢动。而正巧在此刻红芙苏醒了过来,她的眼睛渐渐由迷离变得清澈,直到她看到正扶着她的吴虚,还有她身上几乎不再蔽体的衣物。顿时她脑中嗡的一声,只觉心脏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而恰恰她胸口之处破了一个大洞,一双酥胸在薄如蝉翼的**笼罩之下简直是欲露还羞。再看此时吴虚目不转睛地样子,红芙在那一刻几乎有杀人灭口的冲动,而且吴虚哪里是在扶着她,简直就是搂着抱着。红芙绝美的容颜变得通红,美眸之中似乎能喷出火焰,全身上下都在发烫,她尖叫一声,转身就扇了吴虚一巴掌,然后逃命似的向不远处的房间跑去。

吴虚捂着脸颊有些委屈地目送红芙跑去,此时红芙身上的衣物随着振动而碎裂,到得最后几乎没剩下多少,吴虚看着看着突然呵呵直笑,自言自语道:“这下什么都看到啦……”

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红芙听没听到,但立刻那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发颤的尖叫,继而又有一阵乱七八糟的打砸声音,吴虚摸了摸鼻子,揉了揉眼睛,竟然渐渐脸红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阵破空声响和马蹄声渐次传来,吴虚目光一凝,紧紧握住宝杵抬头一看,只见天空几个黑点愈来愈大,然后便‘嗖’地一声出现十数个驾驭着飞剑的修士,有男有女,很快又有一大群人骑着各种异兽赶到,吴虚认得其中有李公檀父子和周通,还有向宇恒、向雨澄兄妹,其他就都不认识了。

“怪哉怪哉,刚才那雷来地何等突然,没想到去地更是迅疾,公檀兄,白皑兄,我们来晚了!”其中一人说道,正是向家家主向凌轩。

白皑抖动着脸上的肥肉,口中嘿嘿笑着,并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逡巡着扫向四周。

李公檀收了飞剑,展眼望去,知道这里是般若寺,他年轻时期还曾来过多次。那时的般若寺香火旺盛比丘众多,比现在的华严寺气派多了,不过早在二十年前这里出了一场变故,之后就一直破败至今。

“有几座偏殿被劈碎了……嗯?吴虚?你怎么在这里?”李公檀奇道,不过很快又有些怒气:“你知不知道老太公为了找你都快把整座城都掀翻了!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这时那白无尘身边一人厉声笑道:“吴公子,李大小姐呢?”

一阵哄笑声响起,李公檀和李铭昊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他们也是听到过那些谣言,但却是知根知底,并不相信,不过他们担心的是人言可畏,一个女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吴兄弟,”李铭昊飘然出尘,语气淡淡地道:“你孤身一人来此,可曾见过那场天雷吗?”李大公子懒得与那人分说,只是问向吴虚,让吴虚来止掉这场无比荒谬的谣言。

吴虚并不清楚众人心中所想,不过李铭昊问地巧妙,他也就答道:“宗长,大公子,刚才的确有场天雷,我身上的衣服就是天雷烤焦的。”

李公檀的脸色便缓了缓,心道这吴虚还懂得分寸,只是吴虚说他身上的衣服是被天雷烤焦的未免太不靠谱了点,很快就有人问道:“吴公子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那天雷何等恐怖,简直就是挨之必死,你如何能靠近?再说若你的衣服都被烤焦了,你为何还活蹦乱跳?”

其实吴虚也是对此感到困惑,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人见吴虚不理,便冷哼了一声,吴虚抬头笑道:“不信就算了。”

“狂妄!”一人越众而出,吴虚望了过去,发现正是先前声音尖厉那人,此人獐眉鼠目,眼聚精光,身材短小,吴虚一见之下不禁赞了一声:“好一副奸人相!”

那人大怒,听到四周的哄笑更是难遏,此时白无尘对他暗使了一个眼色,他心中了然,狞笑着向吴虚走去:“一介凡人,如此不知好歹,看来小爷我有必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仙人手段!”

白无忧无奈地看了白无尘一眼,暗暗摇头。周通眉头一皱,不禁看向李公檀,却见李公檀面无表情,而旁边的李铭昊却沉声道:“白公子,你的人想做什么?”

白无尘将折扇一展,哈哈笑道:“那小子骂人,人就要揍他,多么公平的事。再说他们之间的纠葛,本公子如何插手,李大公子觉得呢?”

众人心中暗哂,却都知道这白无尘和他父亲一个德行,一向色行无度,而且很早就看上了李红芙,自是连带着看吴虚不顺眼,眼下是让手下代为出气呢。

李铭昊虽然不喜吴虚,但毕竟是爷爷的客人,出门在外他不好不护着,而且这种场合其他两个家主没有说话,他父亲自持身份,也不会插手,此事正该他出面处理。

但那白无尘拿身份立场将了他一军,他也不好直接阻止,沉吟片刻,道:“你的人好歹是筑基境修士,欺侮一个凡人算得什么,没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如让吴兄弟给他道个歉,此事就算了吧。”

白无尘便笑道:“既然李大公子如此说了,段德,不如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不行!”段德尖着嗓子厉声叫道:“我非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厉害不可!”

“这样啊,”白无尘苦笑一声,“可是李大公子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段德啊,不如你就委屈一下?”

“哼!”段德恨恨地说:“让我不计较也行,不过得让这小子挨我一掌,一掌过后我们两清!”

李铭昊皱了皱眉,对白无尘道:“这是不死不休了,筑基境修士的一掌哪个凡人能挨得住?”

“说的也是,这可如何是好?”白无尘叹声道:“不如这样,让段德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之下,以相应的实力打吴公子一掌,如此两方都不占优势,李大公子意下如何?”

那段德听了叫嚣道:“甚好甚好,打死莫论!”

李铭昊看了一眼李公檀,心中暗道让这吴虚吃点苦头也是好的,否则他会认不清自己,只是一定要盯紧点,莫让那段德真的打死了吴虚,沉吟片刻,便道:“也好,只是二位须说话算话。”

在他们讨论的同时,其实更多的人是在寺庙之中探寻着,毕竟那场天雷太诡异,很有可能是场机缘,众人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它。吴虚眼见一些人在红芙所在的房外徘徊,不禁捏了一把汗,红芙现在的处境怎么能见人?吴虚脑海中飞转着,想着一定不能让人进那屋里。而至于白无尘三人刚才所说的话,他倒是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噢!好像他们讨论妥当了,要那段德打他一掌来着。

其他人见这边的热闹升级了,而且那色胆包天的吴公子似乎要被打,众人还是很感兴趣的,纷纷靠近了过来。

段德活动了一下筋骨,阴笑着走向吴虚,吴虚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众人,最后盯向李铭昊和白无尘,似乎有点无奈地道:“真的,不须先征求在下的意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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