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媛贵嫔瞧了瞧齐妃的神色,略一迟疑,半带淡然道,“真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这一个月来,皇后娘娘对晴贵人真乃细心呵护,若因此事招难,可真是委屈。”
媛贵嫔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包含了一切寓意,此刻屋子里坐着的都是聪慧之人,自然懂得媛贵嫔言外之意,南宫烨倒是神色从容,缓缓道,“放心吧,朱太医医术高明,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媛贵嫔此刻瞧着苏婉凝面色淡然,隐隐中显出一丝自信,随后不被人察觉的唇角定格一抹冷笑,与平日里的乖巧模样判若两人,她有一种预感,晴贵人这次固然要栽在皇后的手里了。她早已看不惯晴贵人许久,晴贵人如今落难,她自是高兴。

就在这时,朱太医带着众位太医缓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碗莲子羹道,“陛下,微臣彻查清楚了。”

晴贵人侧目望来,眉心微微皱起,她知道情况不妙。

南宫烨英明锐利,语气有力道,“说!”

朱太医随后缓缓道,“微臣在晴贵人的莲子羹里发现了大剂量药物,此药物微臣曾随军出征见过,乃产自西域,名为‘胜子母’,凡是食用者都会出现恶心、呕吐、月信停止、自觉胎动、腹部隆起等怀孕症状,此药药效来得及快,服用后一个时辰,便可有喜脉,不过此药最多只可坚持三月,只要药效一停,女子即刻便会来月信。”

太后此刻面容转为阴冷,质问道,“亲贵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晴贵人此刻眼里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语气万分坚定道,“即便如此,也不能断定这是姬妾所为,姬妾上哪里寻得这西域之物?再者说,朱太医也说了,此药效只可坚持三月,姬妾这么做岂不是太过冒险了?”

这时媛贵嫔鄙了晴贵人一眼,装笑道,“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许诺,你这胎若有任何闪失,皇后娘娘便自行撤去位份,即刻打入冷宫,宫里人人皆知你与皇后娘娘娘娘不睦,你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

晴贵人明眸闪出愤厉,不甘示弱道,“姬妾是怀孕之后,皇后娘娘才许诺于陛下的,难道姬妾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吗?”

媛贵嫔顿时轻笑,仿佛是在嘲笑着晴贵人,“晴贵人是何等聪慧,自然会见机行事了,这不过也是本嫔的猜测,最重要的,是朱太医如今查出了端倪,不是么?”

媛贵嫔的确是伶牙俐齿,一席话,引得南宫烨疑心更重,他此刻竟有些怀疑晴贵人是否就是故意假孕,之后嫁祸苏婉凝谋害。

晴贵人轻咬红唇,愤愤道,“一切不过都是朱太医的断言罢了,又怎能轻信?陛下,姬妾即便再恨皇后娘娘,也没必要如此冒险啊,您可以想想,若是一切都是姬妾所为,姬妾没理由让众太医前来诊治吧?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南宫烨此刻目光深邃了几分,仔细的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时也是难断此事。

这时一旁的太后冷漠道,“朱太医的话是否属实,一试不就知道了?”

随后太后对着众太医道,“你们先给柳姑姑把脉吧,看她是否有喜脉。”

柳姑姑这时上前伸出手臂,随后众太医皆个个上前把脉,太后随后问道,“柳姑姑脉象可有喜脉?”

众太医齐齐道,“没有。”

太后随后命令道,“柳姑姑,将那莲子羹喝下去。”

柳姑姑应下,毫不迟疑的端起莲子羹一口喝下,太后随后冷漠一笑,“好,那咱们就等一个时辰吧。”

众人皆是无声,这一个时辰,仿佛像过了一年一样漫长,每个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各异,待过了一个时辰,太后吩咐道,“把脉吧。”

朱太医第一个上前抚上柳姑姑的脉搏。瞬时,自信的笑意更深了,数位太医也紧随其后,个个都惊讶得瞠目结舌,相互低声道,“这怎么可能啊,居然是喜脉。”

“就是啊,天下竟然有如此奇药。”

“这脉象的确稳而有力,和晴贵人的脉象很是相似。”

“……”

太后面色阴冷,语气高扬的几分,“你们少嘀嘀咕咕的,到底如何!”

太后的一声怒言,使得众太医皆是安静下来,一位太医上前道,“朱太医所言极是,柳姑姑眼下的确是有了喜脉。”

这时媛贵嫔惊呼道,“太后,这背后之人意图可见,这分明就是冲着侧皇后娘娘来的啊!”

太后一时愤意怒气,“啪!”,奋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眼中怒火中烧,高声愤愤道,“放肆!来人,给本宫搜遍这里的每个角落!”

晴贵人此刻面色骤然转色,惶恐的坐直了身子道,“太后,您为何一直坚信是姬妾所为?这分明就是有人背后捣鬼陷害姬妾啊。”

怎知太后此刻眼里满是怒意,那一道狠历的目光,仿佛要将一个人活生生的吞下一般,高声怒吼道,“你闭嘴!晴贵人,你别以为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哀家不知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就凭那些事,你的项上人头早就该落地了!”

此话一出,晴贵人顿时紧闭着双唇不再说话,她已百口莫辩,

南宫烨更是一惊,竟不敢相信的瞧着晴贵人,随后目光质疑转向苏婉凝,苏婉凝瞬即沉沉的叹了口气,随后微微颔首,“有些事情臣妾虽然心知肚明,只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罢了。”

南宫烨顿时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顿时火冒三丈,高声怒吼道,“晴贵人,朕看你是活腻了!”

这时媛贵嫔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真是枉费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眼下宫里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最挂心亲贵人,晴贵人居然如此歹毒的对待皇后娘娘,你可还有良心可言吗?怪不得不食皇后娘娘安排的膳食,原来就是为了食用那药物以便假孕!”

晴贵人此刻也压制不住怒气,怒瞪着媛贵嫔道,“媛贵嫔,你少血口喷人!对于姬妾怀孕一事,姬妾可以对天起誓,此事姬妾根本不知晓,姬妾是被陷害的。”

媛贵嫔冷笑渐深,冷言道,“呵,晴贵人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

“够了!”,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婉凝,此刻终于开了口,此刻苏婉凝目光冰冷的瞧着晴贵人,语气万分冷漠道,“晴贵人,你算计本宫许久,本宫一直不与你计较,但今日,可别怪臣本宫狠了!”

这时柳姑姑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紫木锦盒道,“太后,奴婢在偏殿软榻的暗格里搜到了这个。”

太后接过,缓缓打开,只见里面一白色锦布包裹着黑紫色粉末,太后随后问向朱太医,“朱太医瞧瞧这是什么?”

朱太医随后接过,仔细打量,随后捏起粉末放于鼻端闻过,随后道,“拿壶酒来。”

宫人应下,不大一会儿便端来一壶白酒,朱太医随后拿起茶碗,将粉末倒入茶碗之中,将白酒倒入,只见黑紫色粉末瞬间转为暗红色,随后冒出气泡,朱太医随后万分坚定道,“没错,这就是‘胜子母’,此药本无味,遇液体带有酸涩味道,遇酒则会暴露。”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南宫烨拿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随着茶碗应声坠地,暗红液体溅在地上。南宫烨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随后骤然起身,一把将晴贵人从床榻上拽到地上,使得晴贵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晴贵人眉头紧蹙,顿时引来众人不小的惊讶,就连太后此刻面色都为之动容。

南宫烨全然不顾晴贵人死活,愤怒高声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真是屡教不改!前些日子还指控是皇后谋害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竟敢如此谋害皇后,朕就是杀你一百遍也不解恨!来人啊,宣朕旨意,晴贵人肆意谋害皇后,心肠歹毒,有违妇德,庄庄罪证,历历在目,实乃大逆不道,若不严惩,难以扶正,于明日午时三刻处死!”

此道旨意一出,晴贵人一时瘫坐在地上,面容早已吓得惨白,犹如掉进了冰窟一般,甚至连解释求情都忘了。

南宫烨随后英目骤然转色,愤恨之极对晴贵人道,“像你这种人,杀了你都是便宜了你!”

南宫烨的句句愤慨,引得众人一时不敢吭声。

张德海随后应下,便急着出去处理此事,聪慧的张德海,明日就会让满宫都知道今夜南宫烨所说的每一句话!

晴贵人此刻才缓过神来,赶忙拉住南宫烨的衣角,含着泪哭道,“陛下,姬妾真是冤枉的,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姬妾,求求您了!”

南宫烨现在看到晴贵人就觉得气愤难忍,一时厌恶的将衣角从晴贵人手中抽出,万般不悦的冷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晴贵人见南宫烨离开,一时害怕极了,忙是高声尖叫着,“陛下!陛下!”

太后此时缓缓起身,面容也是不悦的,“冷漠的瞧了晴贵人一眼,便直径离开了。

苏婉凝此刻也无暇理会晴贵人,缓缓出了大殿,这时身后一道亮丽声音传出,“皇后,真是赢得漂亮。”

苏婉凝缓缓回身,瞧着廖蓁蓁款款而来,苏婉凝只是深邃一笑,“淑妃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廖蓁蓁柔声道,“皇后到底听不听得懂,您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随后,廖蓁蓁扔下这句话,便抬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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