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过,转眼间就到了二月二,这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柳树冒了新芽,御花园也有了绿意。
省安过后,苏婉凝今日并不是那么忙,呆在寝殿有些无聊,便与翠云去了湖畔闲游。

如今正是初春,风也有了暖意,草长莺飞,丝绦拂堤,在鸣啭的黄鹂声中,处处洋溢着和暖的气息。

苏婉凝瞧着平静的湖水,面容平静,又是一年,时间悄然无声的走过,当苏婉凝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入宫有三年多了,这三年的后宫改变了她太多太多。

苏婉凝面容黯淡了些,问向身后的翠云,“昨夜陛下去召见谁侍寝的?”

身后的翠云轻声回道,“主子,昨夜陛下并未召见任何嫔妃,是独自歇在养心殿的。”

这倒是让苏婉凝不免有些意外,自打从年节开始,南宫烨不停的召见着妃嫔侍寝,反正如今宫里的女人也多,倒是能换的过来。

苏婉凝心里不免有些凉意,不过也属实是习惯了,反倒昨日南宫烨独自歇息,到让她有些意外。

她爱他,却始终没有再去解释,不是任由南宫烨继续误会,更不是放弃或者不在乎,而是她知道,即便她去解释了也是无用。

就在此时,只听闻身后有人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啊,在这赏湖呢?”

苏婉凝闻声回首,便瞧见廖蓁蓁直挺挺的站于身后,随后俯身施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廖蓁蓁起步上前,语声中夹杂着几分冷嘲热讽,“媛贵嫔平日里和皇后娘娘走得近,今日怎不见相陪身侧啊?”

面对廖蓁蓁如此嘲讽之态,苏婉凝也不恼,淡淡道,“本宫想一个人出来走走。”

廖蓁蓁不禁嗤鼻一笑,便也不再纠结此事,“臣妾以为陛下那般宠爱您,您一定能稳固圣宠呢,谁知如今陛下却日日召见其他妃嫔,虽说是雨露均沾,可偏偏就是没召见皇后娘娘您呢。”

苏婉凝不过一笑,那笑意十分淡然,悠悠开口道,“本宫能有今日,原因是什么,想必淑妃你比谁都清楚,你倒是看得起本宫,如此煞费苦心,但就是不知道值不值得呢?陛下晋封了你为淑妃,可是却许久不召见你,你又何必来嘲讽本宫失宠?况且又将你安排在了昭阳宫,呵呵,相信都觉得可笑,不知道本宫的故居你住的可还习惯?”

廖蓁蓁面容瞬时有些不悦,唇角显得有些僵硬,语声也显得有些冷意,“你如今都落得这般田地,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苏婉凝不过付之一笑,“本宫为什么不笑?本宫若是哭了恼了,只怕你就高兴了。”

廖蓁蓁一时有些恼羞成怒之态,有些隐忍着,紧了紧唇角悠然一笑,“果真是个有城府的丫头,真是让臣妾刮目相看。”

一声丫头,足以诠释着廖蓁蓁对苏婉凝的轻视,苏婉凝也不生气,却是谦卑道,“本宫这点愚慧怎能与你相比呢。”

廖蓁蓁不禁连连颔首,目光望着平静的湖面,连连颔首,“好,好。”,随后目色转向苏婉凝,眼底含着十足的冷意,那冷意的里,透着无尽的阴险,“臣妾倒要看看,皇后娘娘您还能坚持多久。”,随后目光瞧着身后的侍婢巧云传递深邃之意。

就在语毕之时,只瞧着廖蓁蓁朝着湖面纵身一跃,只听“扑通”一声,廖蓁蓁坠入湖中,随后便瞧着廖蓁蓁在湖中无尽的挣扎道,“救命啊,救救我啊,救命啊!救命啊!”

一切发生太快,令苏婉凝一时有些吃惊不小,随后便瞧着巧云惊叫道,“快来人啊,快救淑妃娘娘啊,救命啊!救命啊!”

苏婉凝当下会意,廖蓁蓁这是在陷害她,苦肉计!

苏婉凝瞬时瞧着湖里挣扎的廖蓁蓁,一时不禁捏紧粉拳,脑海想着周全之策,一时面色先出果断之色,随后上前一步跳入湖中,惊叫着,“淑妃莫怕,本宫来救你!”

湖水中的廖蓁蓁一时略有震惊之色,苏婉凝瞧得出廖蓁蓁会水,由于苏婉凝水技有限,举动之间显得有些笨拙了些。

岸上的翠云也跟着惊叫的求助,不久便有数人前来营救,在众人的帮助下,廖蓁蓁和苏婉凝被“救”上了岸,当下廖蓁蓁便被伺候着送回了昭阳宫,而一旁的巧云指着苏婉凝道,“是皇后娘娘将淑妃娘娘推下去的!”

众人有些惊异之色,只瞧着苏婉凝一时丝毫不慌,坚定如铁道,“巧云可有证据吗?不过一卑微侍女,有什么资格指控本宫!”

苏婉凝十足的威严,的确有些震慑到了众人,苏婉凝说的没错,她可是正宫的皇后,哪里敢有人说她犯错。

苏婉凝冷视着众人,对身后翠云道,“服侍本宫回去换洗。”

翠云当即应下,翠云随后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快快去找通禀陛下?”

苏婉凝随后便不再理会,随后便大步流星而去。

待苏婉凝换洗了新衣,却已到了午时,正在上妆之时,便瞧着刘睿步伐急匆而今,刚走进内室,便面色夹杂着焦急道,“奴才听闻淑妃落水一事和主子,出事了吗?”

苏婉凝举止倒是淡然,拿起一柄桃花簪饰在发间,瞧着镜中的自己悠然道,“是淑妃要陷害本宫的苦肉计。”

刘睿瞧着苏婉凝如此之态,一时更是焦急,“即使如此,主子怎还这般悠哉啊,眼下陛下已经去了淑妃那里,主子您赶快想想对策啊。”

苏婉凝随后将桃花簪递给翠云,淡笑着道,“一会儿定是会有出好戏的,本宫自然要打扮得体了。”

刘睿不禁眉间紧蹙,“瞧着主子眼下这般镇定,许是想出什么好法子了?”

“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实话实说被。”

“淑妃心计多端,自是部署好一切等着主子入网呢。”

苏婉凝瞬时自信一笑,“本宫向来不按章法出牌,只怕她淑妃也是应接不来,一切都要看陛下怎么看了,陛下若是信了,本宫自然相安无事,陛下若是不信,那本宫也是无法。”

刘睿一时略有敦促,思索片刻道,“但奴才怕淑妃她不会纵容。”

不过话间,一位宫女便步伐焦急走进道,“皇后娘娘,昭阳宫那儿派人来传话,说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随后,苏婉凝便唤着翠云出了内室。

昭阳宫的寝殿,只瞧着廖蓁蓁装束清简着,夹带着几分憔悴之态的卧坐在床榻上,南宫烨则是坐在一旁。

苏婉凝缓缓而进,瞧着昭阳宫的一切早已变了模样,想来也是情理之中,廖蓁蓁怎会还用着她的旧物,举止稳健着施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南宫烨当下开门见山着质问道,“淑妃说是被你推入湖中的,可有此事啊?”

多日不见,南宫烨见到苏婉凝却没有一丝柔情,冷若冰山一角般冷漠。

苏婉凝瞬时嘲讽一笑,真是毫无新意的计谋,随后淡然道,“臣妾没有。”

南宫烨随后问道,“淑妃当时她入水时你也在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婉凝听闻此话便更是自信,南宫烨即是这么问了,苏婉凝便知该如何应对廖蓁蓁了,随后坚定如铁道,“淑妃是不小心坠入湖中的,并非臣妾有意推她的,淑妃在诬陷臣妾。”

卧坐在床榻上的廖蓁蓁一时愤愤道,“你胡说!臣妾到底怎样坠湖的臣妾还不清楚吗?臣妾的侍婢巧云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苏婉凝淡定着,“淑妃若想诬陷本宫,自是您说怎样就是怎样了,淑妃有贴身侍婢,本宫也有,要不要本宫也让翠云说说当时如何呢?”

廖蓁蓁一时愤愤着要紧牙根,她瞧着眼下的苏婉凝如此淡定自如,丝毫不夹带一丝恐慌和胆怯,一时更是气愤不已,随后眼底含着无尽委屈,对南宫烨道,“陛下,您瞧瞧皇后娘娘,那般害了臣妾,还如此信誓旦旦,臣妾哪受得了这委屈。”

就在南宫烨本想开口之际,苏婉凝果断抢先,根本不给廖蓁蓁任何机会,“劳烦陛下谴退下人,臣妾有话要说。”

南宫烨随后瞧向苏婉凝,一时虽有疑惑,不过还是允了。

待众位侍女退下,内室里便只剩下了南宫烨、廖蓁蓁和苏婉凝三人,苏婉凝当下姿态便松懈了几分,少了方才的几分恭敬,随后深邃一笑,语声清冽,“即是这里已无外人,那本宫便是直言了,淑妃,你若是看不惯本宫大可直言,又何必如此阴险手段呢?”

苏婉凝的直言不讳,使得廖蓁蓁一时有些惊愕,面色忙是愤然着,“简直一派胡言,臣妾再不小心,也不会不慎跌入湖中,就是你出手推本宫入水的。”

苏婉凝当下不以为然着一笑,语声清冽有力,“若真是本宫肆意谋害你,为何本宫还要坠湖救您呢?你可知道,本宫水性不佳的,本宫不顾自身性命冒险救您,您非但不领情,难道还要诬陷于本宫吗?”

廖蓁蓁一时也是不甘示弱,那浑然有神的眼眸怒瞪着苏婉凝,好似一切都是真的一般,声音高挑着愤慨道,“你入水那一刻本就是做做样子,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若不是巧云呼唤及时,臣妾眼下早已丧命了!”

苏婉凝顿时笑意尽散,眉目也显得有几分肃然,语声清亮道,“那敢问,本宫为何要害您呢?理由是什么呢?”

廖蓁蓁当下被质问得略有顿促,紧了紧嘴角刚要开口辩驳,却被苏婉凝抢了先,“而你陷害本宫却是理由十足,您嫉妒本宫德蒙陛下宠爱,更嫉妒如今本宫即便失了宠,你还仍旧没有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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