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苏婉凝离开后,南宫烨彻底的暴怒了,他走到廖蓁蓁的面前,扯着嗓子吼道,“廖蓁蓁,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廖蓁蓁反而莫名的笑了,“我闹什么了?”

南宫烨此刻已经气得面容有些狰狞,仍旧吼着,“你假冒皇商女儿的身份混进宫,难道还不是胡闹吗?”

面对南宫烨的发怒,廖蓁蓁并不感觉的害怕,笑得冰冷,“就因为我入宫你才生气的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呆在你身边吗?”

“你根本就不属于这皇宫,早在我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今天反而闹到养心殿来了!”

南宫烨的话,彻底伤害到了廖蓁蓁的心,廖蓁蓁含了许久的笑意终究是散了,一时冷语纷飞,“你口口声声说我胡闹,可我胡闹什么了!难道我想办法接近我所爱的人也错了吗?”

南宫烨狠狠抓起廖蓁蓁的手臂,大力的捏着,怒道,“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

廖蓁蓁奋力甩开南宫烨的手,她也生气了,“我听清楚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可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拦我爱你!你现在心里只有那个苏婉凝,她到底哪里好,竟让你如此着迷,甚至于将先帝送你的遗物都劈开给了她!南宫烨,我都怀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还是当初那个绝情冷断的人吗?是谁曾经亲口告诉我,你身为皇子若要登上皇位,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南宫烨懒得和廖蓁蓁多废话,不耐烦的回了句,“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事到如今,你最好在后宫给我安分守己,不然小心我不念旧情!”

廖蓁蓁看着南宫烨绝情的脸,后退了几步,“怎么?怕我伤了她?呵呵,对付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南宫烨情绪骤然扭转,从原本的怒气之中夹带了一丝威胁,“你若敢伤她一根毫毛,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廖蓁蓁却把这样的话当做耳旁风,根本就不会入心,狠厉的眯了眯眼睛,不回南宫烨任何一句,转身就出了养心殿。

翌日,省安过后,苏婉凝就坐在寝殿看着当月菜单子,一边看着,一边问向翠云,“当初本宫被打入冷宫,你也就不再监管司膳房了,如今司膳房换人监管了吧?”

翠云点了点头,“是的。”

“这样也好,毕竟入口的东西马虎不得,万一出了什么事,难免会牵扯到本宫头上。”,随后,苏婉凝将菜单子递给翠云,回道,“告诉司膳房,把那道桂花肠换成山药栗子排骨汤吧,马上就要入冬了,山药这东西补脾养胃,生津益肺,最宜在秋季服用了。”

翠云上前接过菜单子,应了一声就给司膳房送去了。

这时候,刘睿走了进来,禀道,“主子,陛下今日下了早朝,就将这批新进的秀女都封为常在了。”

苏婉凝一听,面容就变了色,忙是开口问了句,“太后见过陛下了吗?”

刘睿摇了摇头,“这个奴才不清楚,但想来是没见过,因为陛下是下朝就下了这道旨意的。”

苏婉凝顿时就没声了,静坐在软塌上,思考着这件事。

刘睿见苏婉凝正在思索,便又道,“其实主子也不必太过上心此事,当初陛下不也是这样封的秀女么,陛下并未宠幸过任何一位秀女,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苏婉凝望着桌台上的菊花凝神发呆,声音平淡的回道,“一样却也不一样。”

刘睿疑惑的皱着眉头,“主子可出此言?”

苏婉凝解释道,“陛下对册封秀女的事情对本宫只字未提,前一次陛下还要看看秀女的名册,按其家世身份给的名分,秀女们的名分都不同,但这一次,陛下却同意给了常在的位份。”

刘睿想了想,还是没能明白苏婉凝的意思,不解道,“奴才愚笨,实在想不出其中原委。”

苏婉凝也懒得解释,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一边候着吧。”

苏婉凝不回答,刘睿也自然不会多问,应了一声便退到一旁站着了。

其实昨夜南宫烨和廖蓁蓁在养心殿独处,昨夜南宫烨也未来找她,苏婉凝未免有些多想,她当然相信南宫烨不会和廖蓁蓁发生什么,但却想着二人毕竟过往相处数年,况且这次廖蓁蓁家猫身份入宫,南宫烨也没有谴责廖蓁蓁,想必二人见了面是有话要说。

女人心思细腻,尤其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更是爱胡思乱想,她深爱着南宫烨,自然关注南宫烨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更何况廖蓁蓁爱了南宫烨十年,十年倾覆一人,可见这感情的深厚。

这时候,慧心走了进来,禀道,“主子,内奏事的司使求见。”

苏婉凝微微一怔,内奏事乃是朝廷部门,她难免有些疑惑,便言道,“让他进来吧。”

随后,便看到内奏事的司使走了进来,朝着苏婉凝施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苏婉凝回道,“大人不必多礼,不知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朕得陛下传令,来请皇后娘娘去内奏事抄录往年奏折备份。”

苏婉凝这才想起来,昨晚南宫烨托她办的事,赶忙起身跟着司使就去了内奏事。

到了存放奏折的地方,才知道这是一间密室,设有专门的看守人员,没有令牌是不允许擅自入内的,密室里整齐的捋着几十个木匣,每一个木匣都配有一把锁。

苏婉凝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不免询问道,“可否劳烦司使大人和本宫说说关于奏折的事,本宫还不了解。”

司使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奏折是极为严密,撰写人须亲自书写,一般不许他人代笔,写成后不得外传,否则是要治罪的。然后由宫中制作皮匣,配备锁钥,发给具奏官员,专门用作储藏和传递奏折。平日里,官员的折子要派专人送到乾清门,交内奏事处,直达御前,途中不得经他人的手,一般官员的折子,亦差专人送到陛下指定的亲信大臣处,由他们代呈,代交人当然无权知道折子的内容。待陛下阅毕,做了朱批,折子由原渠道发回。”

苏婉凝点了点头,她这才知道,这薄薄的一封奏折,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规矩。

司使又笑着说道,“奏折按其内容可分为奏事折、奏安折、谢恩折及贺折四类,其公文程式各有不同。京内外官员,不论官职大小,只要得到皇帝的宠信和特许,即使是微末之员,甚至寺庙的住持和尚,也可以上折奏事和谢恩。奏折一般都有陛下的朱批,或者代理皇权者,但也有例外,有意压着不发的或者没必要发的除外。”

苏婉凝再次点头,“那不知这些奏折要如何记录备份呢?”

司使依然客气的笑着,“陛下说了,让皇后娘娘您带着奏折去养心殿,陛下自会告诉您如何记录。”

苏婉凝瞧了瞧密室里繁多的皮匣,问了句,“这些都是按照时间摆放的吗?”

司使指了指左手边的皮匣回道,“是的,左边的时间最早,所以皇后娘娘要从左边开始记录,每一个皮匣里都放着二十四本奏折。”

苏婉凝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皮匣,一个皮甲就二十四本,那这满密室的皮匣,看来这工作量还真不小。

苏婉凝随后说道,“那就拿最早的吧,就拿一皮匣就好,本宫初次记录,需要熟悉熟悉,可能会有些慢。”

司使应了一声,便叫了专门人士拿起皮匣,随后又递给苏婉凝一个令牌,解释道,“皇后娘娘,这是这件密室的令牌,守卫只有见此令牌才能让您进来,皮匣上标记着编码,上面的钥匙都挂在门口的墙上,皇后娘娘拿取时可别忘了那钥匙,不然这密室不允许他人擅自进入,还得您亲自再跑一趟。”

苏婉凝和善一笑,“多谢大人提点。”

司使回的也是客气,“皇后娘娘言重了。”,随后,司使又再次提醒那个送皮匣的专员,面容严肃,“这奏折可从未离开过内奏事,送往的路上要千万小心,若有丢失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千万不能马虎,以后你就专门给皇后娘娘拿奏折皮匣,明白了吗?”

那专员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属下明白了。”

专员拿起时间最早的皮匣,苏婉凝瞧了上面的编码,拿了一把钥匙,便离开了密室。

这一出去方才知道,这密室竟然设有三道门,这件这奏折是要多严密,苏婉凝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做不好反而给南宫烨添乱。

毕竟这专员以后专门管接送皮匣的事宜,苏婉凝多少要对其了解些,便在路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专员回道,“属下名叫张琦。”

“在内奏事多久了?”

“在内奏事三年了。”

苏婉凝不再多话,但心里却想着,看这张琦怎么也有三十出头了,在内奏事呆了三年,才混到了送皮匣的专员,看来也是门第不高,并不被器重。

苏婉凝倒也不再多问什么,朝着养心殿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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