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真这边的众尼姑纷纷起身抽出配剑,不戒全无惧色,哈哈笑道:“想打架?贫僧奉陪到底,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尼姑,到底有多少真本事与我打。等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死,谁还敢拦着我女儿坐掌门。”
仪琳拉着不戒的僧袍哀求道:“爹爹,可不能打架。更不能伤了这些师姐啊。她们都是好人,只是误会了女儿,以为女儿是要夺位呢。”

哑婆婆冷笑一声“夺位?夺位就对了。武林之中,各家各派的掌门人,有几个不是夺来的?你们恒山派的掌门交替是怎么回事,我难道还不知道?我女儿虽然没睡到大同指挥这么个硬牌子武将,可是有我们老夫妻撑腰,你这小蹄子,就别想安心做掌门。”

仪琳性格软弱,不喜欢争斗,并不是一个做掌门的好材料。不过反过来说,她这种性格,倒是个做傀儡的天然材料。那些仪字辈师姐里,有不少人想要把她扶上台,再架空她自己拿权。可是这对夫妻,实在太过难缠,任谁也要对他们的态度在内。再者,就是仪真与大同指挥使的交情在那,真要是把她的靠山激怒了,也不是好惹的。

郑国宝哈哈一笑,与刘菁携手而进,一众俗家弟子也闯了进来。仪真一见大怒道:“今日是讨论本门大事,没受过戒的,先出去等通知。”

“仪真,你这手今天怕是不好用了。我们现在有了国舅爷撑腰,才不怕你这尼姑。就算你的靠山来了,见了国舅爷,也得跪下磕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尼姑,我们就不出去,你还能怎样。”秦娟边说。边朝郑国宝这凑了凑,一副得意的模样。

仪真这才看见,冲进来的还多了许多男人。这些人一身飞鱼服她是认识的,“锦衣卫?仪琳师妹。你居然勾结锦衣卫进了见性庵,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难道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仪琳脸红道:“他们……他们不是我叫来的。”

不戒这时也将身一横,对郑国宝道:“你们要干什么?今天是我女儿当掌门的好好日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锦衣卫进来,要做什么?”

郑国宝也不理他,拉着刘菁来到大厅正中恒山三定的座位前,对刘菁道:“菁姐,你坐。”自己拉了中间的椅子坐下。左边坐了刘菁,右边坐了任盈盈。仪真道:“国舅,这位置乃是先师等人的位置。如今师父不幸圆寂,我恒山掌门大位未定,你们坐在这里,似乎不大合适吧。”

“师太,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令师尊仙逝,本官也十分痛心,不过么恒山派也是名门正派,又有为太后讲经的重要任务。怎么可以长期无主?这恒山派的门主是谁,可是与朝廷有关的大事,你们怎么能自己做主。私下决定?没有官府见证的掌门选拔,一律无效。”

他这要求虽然无理,但是官府做出的规定,向来不需要道理,只需要执行。仪真见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狠人,心中大为不安。自己的靠山不在山上,即使在山上,也惹不起这当朝国舅,锦衣缇帅。只好强做欢笑道:“原来如此。缇帅倒是一片好心。仪真在这里代表恒山列祖列宗,先谢过国舅大恩大德。不过恒山派终究是个江湖草莽。礼数不周,还望国舅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虽然身在佛门。但也是半个江湖人,掌门选拔,还是要按江湖规矩来。几位师姐下落不明,我如今在派内居长,便理所当然,是她们的掌门。”

不戒却道:“胡说八道!你这派内居长,也是可疑的很。你前面师姐有二十多个,她们都被拿了,才轮到你最大。可是当初设立恒山掌门顺位时,你根本就不在排序之内,论起地位来,你与我闺女半斤八两。要论江湖规矩,江湖上的规矩最简单的一条,就是谁本领好些,谁做掌门。你与我闺女打上一架,看看谁输谁赢?我闺女要是不如你,就由我这个当爹的,替她再打。”

郑国宝把头一摇“这话就错了。江湖规矩,可不是以力为尊,而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肯守以力为尊这规矩的门派一样能兴旺发达,不守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条规矩的,如今也剩不下几个了。恒山派既然传承了这么多年,也不想烟消云散吧?所以你们一定要识时务,听朝廷的话,跟朝廷走。否则的话,恒山派这门派,我看也是气数已尽。”

仪真眼珠转动,心里想着主意。暗中一咬牙,对郑国宝道:“国舅远来,鞍马劳乏,我看掌门继任这事,既然几位姐妹之间有分歧,那就不如等到过几天,由国舅为我们拿个章程。您且在恒山小住两日,由贫尼尽一尽地主之谊。来人啊,为国舅及他的随从安排客房,准备饮食。”

恒山派的素斋,也是山西一绝,只是比起少林的手艺,终归差了一层。郑国宝边吃边道“味道还不错,就是这鱼刺剔的不干净,还有这烧鸡的骨头,也没摘出去,还是不够小心啊。三位师太仙逝以后,这门派是不如过去了,细节决定成败,忽视了细节,就忽视了真实啊。”

蓝凤凰道:“过去我常听人说,素斋做的好,与肉的味道完全一样。今日才知,原来是这么个做法。”

几人有说有笑,仪真那边,却把仪琳拉到了角落里说起了悄悄话。几句话没说完,哑婆婆抬起手来,就在仪真的脸上抽了两记耳光。“贼尼姑,你这种主意也说的出来?我闺女是个大姑娘,哪能去做这种事?要想去做,你另找别人,不要打我女儿主意。”

仪真挨了打,倒也不发作,只是板着脸道:“婆婆,你可想好了。这事上要是师妹不肯为门派献身,将来三尊的位置上,就不要想有她一席之地。您既是恒山老人,就该知道,我恒山为什么是三尊共掌。当年我派中大危机时,要不是师伯为门派舍身,哪有咱恒山的今天?师妹心里惦记那华山令狐公子,我也知道。可是令狐公子现在人在哪?又能为恒山出力么?惦记他有什么用?这国舅要是伺候不好,被俗家那些小妖精得了先手,整个门派,早晚落到俗家派手里,咱们全都没好日子过。这掌门,她就别想当了。”

“师……师姐。我若是按你说的做了,你就真能让掌门位子给我?”仪琳楚楚可怜的看着仪真,仿佛是只落到陷阱里的白兔,惹人怜惜。仪真脑子里盘算了半天,也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合适人选,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你既肯我恒山献身,足以证明你的忠诚和毅力。我就将掌门之位交给你,改做掌教师姐,咱们实现双尊共掌的局面,你看如何。”

“女儿,你疯了?这种事怎么能做的来啊?”哑婆婆见女儿答应,顿时发急。仪琳却道:“娘,女儿心意已决,再无更改。若是不能为门派度此大难,女儿情愿一死。”

等到天色将晚,郑国宝正与刘菁、任盈盈、曲非烟三女斗着叶子牌,却见蓝凤凰面色古怪的从外面进来,“夫君,那个小尼姑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你面谈。”

郑国宝道:“我这牌打的正在兴头上,哪有功夫搭理尼姑,你替我回了吧。让她有什么话,明早晨再说。”不料一旁刘菁却劈手夺了他的牌“良玉,你来替你姐夫打。”她又对郑国宝道:“快去,别耽搁了。我们一会打累了,就关门睡觉,今天晚上,别来烦我们,我们几个要好好谈谈,今后好做姐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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