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月……”袁敏不忍直视余思月流露出的哀伤。
其实余杰和余思月不参政,不和皇室的人走得太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其母亲的影响。母亲那种日日盼,夜夜等的样子,吓苦了余思月和余杰,他们不希望让自己的爱人、亲人这样苦等。他们渴望彼此能陪伴走过生命中每一刻,不希望在等待中耗尽彼此的年华。

“可是,父亲做到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怀疑猜忌和罢黜,你说好笑不好笑?”余思月转过头来看着袁敏,冷冷的。

袁敏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风离的离开和余吉新脱不了关系。余思月不知道,定是因为余吉新和余杰把她保护地太好,当然这是袁敏以为的。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作为全程参与者的余思月怎么会不知道风离是怎样离开的。作为商人,考虑的是如何利润最大化。余思月必须让袁敏放松对自己的警惕,方便以后自己一家人出城。帮助了风离,他们离开比亚斯是必然的选择。对着顾客,绝对说得天乱坠,是非变得灰白,此刻这样怀念母亲养育的孺子之情和因父亲被怀疑产生的愤怒之情,表现得那是惟妙惟肖。这样的苦情戏演起来,余思月绝对是信守拈来。

“皇兄也有他自己的难处,若是任由丞相妄为,日后还有谁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袁敏说的是事实。若是袁秀没有拿出一点皇帝的威严,将来大臣们做事很可能以余吉新马首是瞻。若是余吉新有什么想法,这就是谋朝篡位的节奏啊。当然,就算不是。任何一位皇帝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父亲他怎么就妄为了?”余思月看着袁敏。

“思月,我出来不是和你吵架的,我知道丞相的事让你觉得委屈了。但是那是皇兄的事,我是出来看你的,我想看看你心情怎样。有没有需要帮助,有没有人知道你的委屈,需要借个肩膀给你不?”

“很明显,我看到了,你非常不高兴,没有人借肩膀给你哭泣。”袁敏笑着说。余思月听到这里,嘴角抿起又松开,没有说话。

“思月,有的事,我们能帮衬;有的事。我们需要放开,;是我们能做的事,我们不听不想不去管,这样才能轻松自在。”袁敏看着余思月,看着她紧缩的眉头松开,看着她开始含笑看着自己。

“你呀,总是有办法说服我。”余思月知道袁敏聪明。这份聪明不同于在袁秀,余吉新。风离面前所表现的那样得体,优雅敏慧。袁敏在余思月面前展现是聪慧洒脱,她胸襟开阔。为人也不做作,所有这些独有的一切,只有余思月知道。所以余思月才会那么喜欢袁敏,她觉得这样的朋友在身边,展现在自己脚下的人生路都不一样。袁敏在余思月面前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自信洒脱,那份睿智若是让袁秀知道恐怕会起杀心。

“我只是希望你活得开心一些。”袁敏淡淡的笑了。

“只要父亲和哥哥在我身边。我就开心。”余思月无所谓的说。

余思月可以佩服袁敏,但是有些秘密她不会对好友说。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好友,只是袁敏背后代表的是皇室。皇家的人。心中不管怎么样都是把天下放在第一位的。而自己作为臣子,首先遵守的就是君臣之道,其次才是朋友。所有她不会给袁敏说风离是怎样离开的,不会给袁敏说她和哥哥为安哥拉鲁斯城准备了什么,不会给袁敏说自己一家人在安哥拉鲁斯城做了什么,更不会告诉袁敏,其实他们很多家底已经搬出了比亚斯,也预备好离开比亚斯,准备在安哥拉鲁斯城扎根。这些是他们的生存之本,她不会和袁敏说,即使袁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多么诚实,即使自己多么佩服她,余思月在袁敏满前展现出来的只会是自己的任性扭捏。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今天我们出门走走吧?”袁敏还真是来开导余思月的,想让她彻底放开忧思。当然,袁敏绝对不知道余思月和余杰掌控着米亚百分之六十的经济,这份掌控力若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做法,会颠覆整个米亚。这些袁敏若是知道,面对余思月时,恐怕比面对风离和袁秀还紧张。

“不想出去。”余思月这是说的实话,这几天和余吉新待在一起,她觉得特满足。

“出去吧,我可是很想出去,这几天皇兄太沉闷,我觉得好累。”袁敏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余思月想了想,答应了这个请求。

不是说她没看出来这是袁敏装的,两人相处十几年,彼此神情的真假不会分不出来。只是袁敏这几天和父亲的言语中,看出,父亲是真的想离开比亚斯了。离开了比亚斯的余吉新,天下再大,恐怕也只能去安哥拉鲁斯城。只有那里能给他绝对的庇护,况且自己和哥哥早就将家底搬了过去。

离开了比亚斯的余家,到了安哥拉鲁斯城,到了私自出城的风离掌控地安哥拉鲁斯城,这在天下,在袁秀,在袁敏眼中代表什么?恐怕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两人是同谋了。那时的自己和袁敏,恐怕再不能如现在这般相处,也没有这样的机会额吧,即使自己表现得再如何的白痴,得到的待遇绝对是相反的。

余思月想到这里不仅有些黯然,所以一路上显得闷闷不乐。袁敏以为她还是心情不好,一个劲的想办法逗她。街上就看见两个锦衣绝美的少年,一个俊朗无匹,一个兰芝玉树,手牵手走到大街上,其中一个想方设法逗另外一个开心。

好吧,这就是袁敏和余思月的开心之法,女扮男装吃喝玩乐。他们装扮得很细心,从头发,衣服,说话声音都注意了。只是她们可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是风离绝对不会去做的,那是手拉手。女子手拉手很正常,这样的事在正常的男子之间绝对不会发生。也就是这样,让人轻易猜出两人是女扮男装,不然以他们这样高调的出现,京城绝对不会只出现余杰独霸的局面。看看雪白的肌肤,那滑嫩的脸蛋,那娇嗔的杏眸,那少女独有的随意任性,袁敏余思月经常玩耍的那条街上的小贩心知肚明,但是不揭穿,每次这两个小祖宗来都会让他们大赚一笔,他们乐得不行,还有什么好说的。

袁敏的带动显然很有效,余思月想既然以后不能再见面,那就只有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机会。两人算是高高兴兴的玩了半天,临近傍晚才分开。

两人愉悦的心情,很快在午夜之时消失殆尽。露上枝头,皇宫中的铜钟震天的三响,让所有比亚斯人明白,袁朔方去了,让天下明白,袁秀的时代到了。

袁秀握着袁朔方逐渐冰凉的手,默默的流泪。这是此生最后一次流泪了吧,因为从此之后,再没有他可以放肆流泪的人了。帝王者,谨言慎行,喜怒不形于色,言行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不然容易生出佞臣,这是袁朔方最后对袁秀的叮嘱。

看着那闭上的双眼,袁秀在想,下午是不是父皇回光返照,给自己讲了那么多的道理。父皇你走了,以后皇帝这条路,天下霸主这条路,谁来给孩儿指路,谁来给孩儿点亮明灯。

袁秀跪在那里,泪流满面。

袁敏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想着以后再没有可以任性的对象,想着父皇对自己的宠爱,袁敏嚎啕大哭。

丞相府中原本睡熟的余吉新被惊醒后,听着钟声,他起身披上衣服来到庭院,听着那吵杂的远方,看着清凉的夜空,感受着冰凉如水的夜,深深地叹息。

年少时那些人啊,如今只剩自己了,聂城走了,袁朔方走了,自己何时走呢?

“父亲。”余杰清朗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余吉新微微转头看着他,点点头。

“这今后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我们得做好准备。”眼中的怀念感伤依旧,余吉新轻声的说。既然自己还活着,那自己就必须好好活着,为自己,为自己所愿努力的活着。袁朔方在世,袁秀再怎么为难,但是念着自己是他父皇唯一的儿时伙伴,他再怎么恼怒,也不会伤自己的性命。现在袁朔方不在了,袁秀便无须再忍自己

“孩儿明白。”余杰应道。因为明白,所以在父亲决定帮风离时,他和袁敏就将所有的所有能动用的资产和金银都运出了比亚斯,运往了安哥拉鲁斯城。

“怕不怕?”看着余杰的镇定,余吉新很满意。

“不怕,说不定出了比亚斯,我的天地更加广阔了。”余杰眼中是自信和坚定,他相信自己能打出新的天地。

“好样的。”余吉新高兴的说。自己的孩子比自己希望的还有优秀,只是这样的优秀不是自己教育出来的。想到这,余吉新黯然了神色,想着那个美丽大方,温婉贤淑的妻子,自己此生最对不起就是她了。孩子在她的教育下,没有对自己隔阂,还这样的出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她啊。(未完待续)

ps:对不起,昨晚加班到十一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来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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