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豌15岁时被沈沫从游轮上推入海里,她挣扎,惊惧,恐慌,从没有一刻,像那天那么害怕。
虽然最后,她被人救了上来,可从此就对海和稍深一些的水源有了心理障碍,她特别害怕站在海边。

沈豌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

可转念一想,这件事华堂似乎也做不了主。

抱着她的男人确实也喝了不少酒,醉态沉沉,不清醒的状态下,也没办法和她讨论这件事。

和华堂道了声谢,亦步亦趋的扶着陆则深回了别墅。

卧室,沈豌将男人扶到床上,浑身都冒了汗,从来没这么累过。

他为什么这么重呢?

陆则深靠在床上,深邃的眼眸轻眯,眸光潋滟。

即使此刻他醉了酒,可偏偏西装领带,都仍是一丝不苟。

沈豌站在床边,犹豫了两秒。

而后,俯身过去。

素白的指尖握住领带,准备帮他换了睡衣。

本来就喝醉了,穿着紧绷的衣服睡觉,会更不舒服。

素白的一双小手,在陆则深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半醉半醒,恍惚之间猛然攥住小女人的手腕——

然后稍一用力,将她扯到床上!

倾身一压,将她牢牢的圈在身下。

“陆则深!”

沈豌惊呼出声。

极近的距离,她连陆则深的眼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他幽深瞳仁里,似乎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心跳声突然加了速,像是安了一个电动马达,不受控制的……

砰、砰、砰……

沈豌的小脸‘腾’的热了起来,周遭温度在不知觉间逐寸攀升,大脑几次空白,眩晕感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男人的呼吸之间,蕴着浅浅的酒气,熏醉了沈豌。

陆则深醉眼迷离,缓缓地垂了头。

沈豌身体猛然一僵,全身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

她看着陆则深埋首在她月匈前,耳朵枕着她的柔软……

被他按住的双手倏然紧握,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

她听到男人沉沉的声音,以一种格外缓慢的速度响起,“小妻子,你的心跳声很快,”

十分沙哑的声线,蕴着低低的笑意。

沈豌咬紧了下唇,小脸红的可以滴血。

陆则深从她月匈前抬了头,潋滟双眸锁住沈豌那张晕着绯红的脸,半是玩味的哑声,“快要蹦出心口了,嗯?”

沈豌很懊恼,她不明白,人为什么不可能控制自己的心跳呢?

她越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声就越是不受控制的加速。

沈豌有些不着调的想,她是不是要得心脏病了?

被攥住的手忽然感觉到一紧,随后,在沈豌措不及防中,按在了男人的左前月匈上。

沈豌眼角微跳,下意识的想抽回手。

却被发现了她意头的男人,更用力的按住!

掌心下方,是他的心脏。

沈豌深呼吸着,听到他问,“我的心跳声,快吗?”

脑子短了路,下意识结结巴巴的回答,“挺、挺快的……”

话一说完,沈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皱了皱眉,有些郁闷,偏过头不再看他。

陆则深凝着小女人的脸颊,绯红的颜色仿佛可以滴血,甚至蔓延到了脖颈上。

小女人白皙的肌肤逐渐泛上了一层浅粉色,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碎钻闪耀。

诱人深入,诱人探索。

陆则深垂首,微烫的薄唇,抵着她的。

辗转的亲吻中,沈豌听到他说,“因为它在为你跳动。”

沈豌,“……”

大脑空白,沈豌被迫接受着男人充满占有欲的亲吻。

牙关被撬开,灵巧的舌滑入口中,以一种极情色的声音吮吸着她的舌根……

沾染了情欲的漩涡,让他无法抽离……

可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其中,这让他很不开心。

男人充满命令性的口吻,骤然落下,“回应我。”

沈豌的身体轻轻颤抖,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给人一种格外乖巧的错觉。

绵长的缠吻,男人几乎要吞掉了这只小小的红眼白兔子。

沈豌终于被他的热吻放过时,忍不住微微张口,调整呼吸。

陆则深埋首在她颈间,微烫的薄唇,就紧贴着她的肌肤。

炙热的温度,激起一片战栗。

沈豌推了他一把,“陆则深?”

声音莫名沙哑,本能的生理反应,让沈豌生出了一种羞耻感。

都怪他,坏男人!

…………

…………

同一时间,楼家老宅。

深夜萧瑟的微风,吹得窗帘簌簌响。

室内一片冰冷,温度骤降,气氛也在冰点徘徊。

楼怀眠摘下了眼镜,重重的放在茶几上。

身前坐着苏清欢,浅笑盈盈。

可他怎么看,怎么都厌烦!

楼怀眠忽然起身,大手一把握住苏清欢的手腕!

男人强劲的力道,迫使苏清欢不得不站起了身子。

他语气冰冷,透着质问,“是你告诉沈豌,当年游轮事故,救她的人不是我?”

楼怀眠目光冷厉,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苏清欢,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别再招惹沈豌,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嗯?!”

苏清欢闻言,怔了两秒。

醒转后,不怒反笑,“楼怀眠,做贼心虚也就是你这样了。”

她故意朝他身前走了一步,下巴微抬,挑衅般的轻笑,“怎么,沈豌知道真相了?她跑去质问你了?你现在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就来找我出气?”

“苏清欢——”

楼怀眠咬牙念着她的名字,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似得。

大多数人眼里的楼怀眠,斯文有礼,温润和善。

可只有苏清欢知道,骨子里的他,根本就是个斯文败类!

这副衣冠楚楚的面具,骗过了多少人的眼睛啊?

苏清欢冷笑,一字一句都足以激起楼怀眠心底的怒火,“纸是包不住火的,即使你不说,我不说,沈豌不还是知道了?”

手腕上传来疼意,楼怀眠力气大得惊人,似乎随时都可以捏碎了她的腕骨。

苏清欢忍着疼,眸底蕴着朦胧的雾气,故意和他作对,“楼怀眠,我劝你还是提前想好,等沈豌彻底醒悟的那一天,你该怎么面对她!”

“你欺骗了她8年的感情,又在沈家落败之际抛弃了她准备娶我……”

冷嘲的声音微顿,苏清欢踮起了脚尖,故意朝着他贴近。

女人低柔的声音,就响在耳际,特别的清晰响亮,“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彻底激怒了楼怀眠!

男人眉眼间满布戾气,凝着她的目光,除了厌恶还有阴鸷!

大手一甩,将她推倒在地,寒声厉喝,“滚,贱人!”

……………………

……………………

几日后,游轮寿宴,夜风和熙。

沈豌打扮得体,挽着陆则深的手臂踏上游轮。

容家几代从政,声名显赫,来赴宴的多是江州权贵。

沈豌很想拒绝出席,可陆则深态度坚定,说什么都要带着她。

沈豌提了多次,最后,男人发火了。

她很无奈,只得作罢。

衣香鬓影的游轮甲板,陆则深与沈豌的出现,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陆则深年近30,家世显赫,事业有成,相貌出众,是江州上流千金们争相觊觎的对象。

沈豌,自小养尊处优,举止优雅,仪态端庄。沈家落败之前,她也是男人们心头的白月光。

他们站在一起,的确很般配。

游轮停靠在海上,很稳。

可沈豌仍是觉得它在摇晃,不安全感席卷神经。

握着男人手臂的力道,忍不住收紧几分。

她很紧张,脸色也有些发白。

陆则深停了步子,侧首看她,低霭嗓音,沉润平稳,“怎么了?”

沈豌抿了抿唇,垂着头如实回道,“我有些怕。”

挽着男人手臂的小手,下一秒被他握住。

他格外自然的牵着她,声音里仿佛有着镇定人心的作用,“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沈豌抬眸,与男人四目相对。

他黑如曜石的瞳仁里,蕴着一片沉静。

缓慢流转间,也将沈豌拖了进去。

这个男人身上藏着魔力,她的惊惧,不自觉间消散许多。

沈豌紧张的情绪得以平复。

陆则深牵着她的手正要迈开步子,身侧后方蓦然响起一记温柔女声,“阿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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