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人长得丑,字倒是挺漂亮。当吕晨从胸口掏出庞统抓耳挠腮写出的婚书时,甄逸就知道躲不过去了,虽然他不想签,但却不敢贸然拒绝。颤颤巍巍接过吕展递过来的婚书,甄逸看了看女儿甄宓,甄宓红着脸低下了头,这……生米貌似已经煮成八宝饭了啊!
“宓儿,宓儿,我的宓儿啊……”

就在甄逸拿着婚书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屋外传来甄宓母亲的声音。甄宓显然跟母亲关系很好,听见母亲的声音,顿时张望起来,眼神忧虑,显然知道母亲被吕晨的亲兵挡在外面了。

“宓儿你去吧。”吕晨微笑着挥挥手,道,“我跟岳丈大人聊得很投机,暂时就不陪你了,嘿嘿。”

这尼玛投哪门子的机?甄逸气咻咻歪着眼睛睨了吕晨一眼。

甄宓起身朝外面走去,本想劝吕晨不要做得太过火,这毕竟是她父亲,但终究没有开口。

这些天,甄宓倒是听过不少关于吕晨的传说,从下邳城下突然开窍的傻子,到火烧乌巢,到鏖战河内,再到骑兵夺城追杀袁绍。她知道,在吕晨彪呼呼的外表下有一颗睿智而机巧的心,做事是极有分寸的,用不着什么都不懂的她过多置喙。

等甄宓去了门外跟母亲一起咿咿呀呀哭了起来,吕晨才问甄逸:“泰山大人,你要是为难的话也可以不签这婚约,毕竟,您和袁绍关系密切,若是因为这一婚约耽误倒你们的关系,就是晨的罪过了。毕竟,你们这些读书人最讲究春秋大义,你要全袁绍之情,却是让吕晨挺佩服。”

甄逸诧异地望着吕晨,难道他不想娶宓儿了?还是要偷偷娶?让我把她逐出家门?他完全可以挑拨我和袁绍,他是不是有什么要求?如果不是很困难的话,倒是可以答应他。

“既然如此,那咱们按年龄排吧,从小到大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一个一个的砍,泰山大人可喜欢?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从大到小的排。”吕晨轻描淡写地啄了一口白水,弹了弹衣襟,笑道。

“你,你,你欺人太甚!”甄逸嘴皮子直哆嗦。

“哈!我吕晨本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人,大家都知道吕布有个傻儿子,你才知道么?!痛快些吧,我是个粗人。”吕晨戏谑一笑,站起身来,又问吕展,“对吧?”

吕展义正言辞道:“粗!很粗!”

“我,我签!”甄逸一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全家性命再说,至于袁绍那里,到时候大不了拆半个甄家给他他总该消气了吧?于是,他埋头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

“还很不情愿?啧啧……老子娶你女儿是看得起你!看不起我吕家人?认为我们不如袁绍?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袁绍?他生来就是个笑话!”

吕晨不屑地从甄逸手中夺过婚书,桀骜地踢门而去。

“粗鄙,粗鄙,粗鄙至极!”

甄逸拍着胸脯,瘫在卧榻上心有余悸地低骂道。

随即,他想起吕晨的话,又不明何意,这家伙难道真是个傻子?竟然胆敢嘲笑蔑视袁公?他何德何能敢看不起雄踞河北的袁绍?他说的明天又是何意?

说起来甄逸其实没有得罪吕晨,吕晨要去甄宓,甄逸就是他的长辈,但吕晨可不愿意给甄逸好脸色看,这倒跟他和袁绍的关系无关,仅仅是为甄逸为了家族而放弃女儿性命和名誉的行为而不齿。在吕晨看来,身为男人,天生就承担着保护妻女的使命,一旦逃避这个使命,那他就不配做男人。

出了甄逸房间,吕晨看见甄宓和母亲带着几个丫鬟,在不远处的花厅相谈甚欢,远远的有吕晨的亲兵宿卫。

吕晨就笑呵呵走了过去,毕恭毕敬地朝甄母行礼,叫了一声伯母。甄母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她的丫鬟们更是早已吓得悠然欲泣了,显然是听说过吕晨这杀坯的名头的。

甄宓拉着母亲宽慰几句,甄母这才对吕晨笑了笑,模样还是有些牵强的。

之后,吕晨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一旁吃点心,不得不说甄家的点心不错,一边吃,吕晨还一边装了几个在衣兜里。丫鬟们见吕晨没有杀人放火,模样还挺俊,就窃笑起来,大概是笑他没见过世面,连点心都要装走。甄宓却是温婉一笑,对母亲说,他是要给姐姐带去。甄母已经知道吕绮在外面守城,所以,此时见吕晨还留心着给姐姐带吃的,心里也觉得挺好,这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却知道疼人,以后对宓儿也不会差了。

一来二去,吕晨跟甄母也熟络起来,说了些有趣的事情打发时间。毕竟吕晨不是来拿了婚书就走的,他要在这无极县待上一天,吸引火力,为赵云和庞统争取机会。

而后,吕晨又给甄母说了,担心甄宓留在甄家会有变故,所以会带她走,等结婚的时候会送她回来,再来迎去。甄母觉得这多少有些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悄悄说叫吕晨带着甄宓走了就别回来了,袁家兄弟定然恨死吕晨了,再来河北会有危险云云。吕晨却笑道,没关系,三五年后,这河北可就不是袁家的天下了。甄家母女不解,吕晨自然也不会说这是我在历史书上学的,他只是笑而不语,装了一把虎逼。

吕晨根本没去理会甄逸,只是派了些人盯着他,自己则跟甄宓母女二人下跳棋。倒是哄得丈母娘挺开心的,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甄母看得出来吕晨是真对宓儿好,也就乐见其成再没半点不喜。在甄母看来家世高贵与否并不重要,只要真心对宓儿好就行,因为她是一个母亲。

一直到中午,吕晨还没有要走的打算,甄母也有些疑惑了,问道:“伯朝,你不是正与袁公为敌吗?”

“是啊!前些日子还追得他鸡飞狗跳,脱了衣服假扮小兵才逃走呢,不然,我就拿袁绍的脑袋祭旗了。”吕晨一边思索棋局,一边答道。

甄母愕然,心说真是将门虎子,这伯朝比之当年吕温侯犹有过之呢!越看就越是喜欢,但还是担忧地道:“此处是袁绍地盘,你不担心他派兵攻打么?还是早些带宓儿去雁门吧!”

吕晨笑了笑,听得出来甄母是真心为他操心了,便说:“伯母安心,今天我就不走了。宓儿就要跟我去雁门,让她跟你多待会儿吧,至于袁绍,冢中枯骨耳,何须忌惮?”

甄母还要再说,甄宓却开始夸耀起吕晨的战绩来,如数家珍,甄母也就不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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