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要和我联系!
正在开车的张开朗删掉信息,心中懊恼自己的这次接触有些草率,‘打草惊蛇’了,心中打定主意,一转车头,往自己公寓驶去。

深夜,公寓地下停车库,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一辆SUV旁边,打开车门,驾车驶出车库,高速行驶在环线上。

午夜的环线,车辆稀少,SUV不断加速,越来越快,50分钟后,已经来到了京郊的一条泥路上。黑衣人把车停在路旁树林边上,掏出烟,塞上滤嘴,点着抽了起来。夜深露重,人和车很快罩了一层露水,黑衣人把烟抽剩一点点烟屁股,拔掉滤嘴扔到地上,脚上拧了几下,把烟拧灭,顺脚踢到林间,然后再点上一根,又抽了起来。

如此重复几次后,黑衣人重新回到车上,驶离泥路。

回到公寓的地下车库,黑衣人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倒腾了一会,关上后备箱,锁好车门,施施然离开。偌大的停车库,回响着黑衣人大头皮鞋嗒嗒嗒嗒的声音。

刑侦大队三队 会议室

众人将近期所有的调查资料、监控资料归类整理,做着分析比对。关海已经习惯性的嘴里塞块棒棒糖,他觉得吃糖有个好处,可以补充糖份,可以减压,可以让熬夜导致苦涩的嘴巴有些许的味道。

离破案限期又过去了两周,这两周里,所有嫌疑人和观察对象都是正常的吃饭睡觉上班下班,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失踪人口没有新增加、变态杀手也没有再出现。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连关海都产生错觉,欧阳茵等五人死亡或是失踪,仿佛没有发生过。

同样,除了欧阳茵和董霏的尸体,另外的莫梓、赵碧琪和方晓倩,寻无所踪!

“真是见了鬼了!”古方朔咒骂着,把最新的张开朗的调查报告递给关海。“队长,我连续跟了他三天,没有太多的发现。这老小子除了日常上班,晚上就混在酒吧里搂着美女喝酒。这样跟下去,我觉得不是个办法,我申请,还是回去调查密林案发现场凶手留下的痕迹,特别是老佛爷交待的调查方向。”

郝萍也抬起头,问关海:“头,我也没太明白,你怎么突然对张开朗感兴趣?”

关海放下报告,刚要说话,古方朔已经模仿他的语气和表情说:“直觉!”关海没好气的摘下鸭舌帽扔过去,嘴上骂了一句兔崽子找死。古方朔嬉笑着把帽子捡起放到关海面前,赔不是的说我们洗耳恭听队长的高论。

一段小插曲让会议室的气氛稍微轻松起来,关海整了整思路,开口说:“其实古方朔说的没错,就是一种感觉。我在和张开朗碰面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其实很想知道我们警察在医院里到底在调查什么,可对话中却又拼命压抑自己的求知欲望,装作云淡风轻,但这种做作,往往更容易暴露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我不否认每个人都有好奇心,但他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深谱‘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道理,在知道我是刑警的身份后,就应该明白这不是普通的一起投诉案或是诉讼案,而是刑事案件,那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弄清楚我们在调查什么。这和他有关系吗?”

“或许,他是从生意角度考虑吧,他怕自己的合作伙伴摊上什么大事,把生意给做黄了。”古方朔提出张开朗的另一个思路。

“又或者,我们都知道张开朗和南华的关系不错,他从关心朋友的角度出发,想要了解情况后帮朋友出出主意,也说的通啊。”郝萍也补充自己的注解。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完全同意。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跟这位张开朗透透风的时候,南华的表现让我有些琢磨不透。”关海说出自己的疑惑:“她先打断张开朗的问话,然后给他找了个说词,让他赶紧离开。南华这样做,让我觉得她完全不想张开朗参呼进来,要把张开朗摘干净。而且,一再强调医院方面和张开朗是甲方与乙方的关系,公私分明。”

“还有,我随口问南华,张开朗是否认识名单上的五位时,南华很紧张,矢口否认张开朗认识这些人,并再三强调张开朗没有必要、没有动机去残害这些失踪者。”

“这说明什么?”郝萍不懂。

“说明南华很紧张张开朗,她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单纯的老同事和甲方乙方那么简单。同样是老同事,南华对尚帝的情绪是敌对的,而对张开朗,则是包容和理解。郝萍,你还记得尚帝对南华的态度吗?”

“好像尚帝挺维护南华的,说了很多南华的好话,还担心我们误会南华是凶手。”

“没错,其实尚帝没有怨恨南华,但南华却认为尚帝一定在背后说了什么,我们才会这样针对她和张开朗。”

“我明白了,你怀疑张开朗和南华是男女朋友关系!”古方朔听出点苗头,兴奋的大胆推论起来:“张开朗是做代理医药的,南华利用职务之便,里外勾结,让张开朗成为医院的最大医药供应商,然后俩人有不可告人的幕后交易。而俩人的这些交易被那些失踪者无意间知道了,所以张开朗狠下毒手,将她们全部杀掉。是这个意思吧,队长。”

“拜托,你这推论也太牵强了吧,里面有太多的硬伤解释不通啊。”郝萍嘲弄道。古方朔不以为然:“你懂什么,我这叫做‘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见识少我不怪你。”

“呸”,郝萍甩他个360度无死角大白眼,没再搭理古方朔,而是望向关海。关海挑了挑眉毛,笑着说:“或许古方朔这次猜想是对的。”

“队长英明!队长万岁!”古方朔举双手膜拜。

“头,你就别跟着古方朔瞎疯了。”郝萍觉得遇到古方朔这个白痴队友,自己也是醉了。

关海正色道:“其实不一定是瞎疯,古方朔说的没错,我确实怀疑张开朗和南华之间有一层我们看不到的关系。而这层关系很大程度决定了某些事情的发生。郝萍,你知道张开朗除了南华,在医院里和谁的关系最为密切吗?”关海挥舞着手中一沓张开朗的资料,考起郝萍来。

郝萍想了想,脑中一亮:“是陈新庚!我记得,东正美的所有对外医药采购,都是陈新庚负责。而作为甲方的负责人,陈新庚一定是张开朗最为熟悉的人。”关海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是陈新庚。乙方和甲方采购关系最为密切,张开朗一定会买通陈新庚作为自己在医院里的眼线。我们屡次从陈新庚手中拿取客户资料,张开朗早就应该知道我们查的是哪些人。而他却是装作毫不知情,在陈新庚没法提供更多信息的时候,只能铤而走险主动出击,来我这探听消息,可见,张开朗一定有问题。”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借陈新庚的口,漏点消息给张开朗,我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做?”关海决定投石问路,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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