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一脸郁闷回到家时,兰亚茹正跟几个街坊打麻将,看到他回来,兰亚茹有些诧异,道:“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我被停职了。”萧准老实回答,坐到沙发上随手点开电视。

兰亚茹急道:“因为什么事被停职了?是不是上次车祸的事?”

萧准抓了抓头发道:“不是因为那个,反正你就别管了。”

兰亚茹道:“停职也好,你的伤还没好利索,索性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一个躺着烟花卷的女人笑道:“老萧家还真是流年不利啊,老公刚刚没事,儿子又跟着被停职,要我说,你哪天有空还是去庙里拜拜菩萨吧。”

旁边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斥道:“你怎么说话呢,没看到小兰正心烦吗?就不能少说两句?”

烟花卷女人讪笑道:“我这不也是一片好心嘛,老萧家今年走背运,喝凉水都会塞牙,要不找对门儿吴半仙给过来瞧瞧,看看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兰亚茹脸色不太好看,道:“你们家风水才有问题呢,我儿子不就是停职了吗,又不是被开除,大惊小怪什么?”

烟花卷女人看到兰亚茹生气,忍不住笑了笑,看你平时把你儿子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现在都被停职了,还找这么多借口,真是马不知脸长。

“老萧家的,要我说你儿子干脆辞职算了,一个小警察有什么好的,工资低不说,还危险。

我儿子在县委给领导开车的,让他给你儿子找点事儿做,当然,一开始肯定是一些端茶倒水的营生,但是起码离那些大领导近啊,说不定被哪个领导看上,可就飞黄腾达了。”烟花卷女人说道。

兰亚茹嗤笑道:“要是那么容易飞黄腾达,你早就跟着你儿子去享福了,还至于在这儿跟我们一块打麻将?”

烟花卷女人不悦道:“我这可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至于这么冷嘲热讽的吗?”

兰亚茹一把将麻将打乱,不客气道:“是我冷嘲热讽还是你冷嘲热讽?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说你儿子比我儿子强吗?就你儿子长的那个样,一辈子也就给人开车的命。”

烟花卷女人也恼了,将手里的麻将丢出去,道:“你怎么说话呢?我儿子哪点比你儿子差了?至少我儿子工作五六年一直受领导器重,你儿子刚工作一个月就被停职了,如果你儿子真的好,人家干嘛停他职啊?”

兰亚茹气的发抖,指着那女人道:“你出去,以后别来我家了。”

那女人也是执拗脾气,冷声道:“出去就出去,谁稀罕在你家待着,一副穷酸样,买个西瓜也不给吃,还说什么给儿子留着,真把你儿子当宝贝疙瘩了。”

萧准看着两个中年妇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来,无奈笑了笑没有在意,继续看电视。

烟花卷女人正怒气冲冲的往出走,刚一开门,正好撞在行色匆匆的管文学、宋庆年二人身上。

烟花卷女人正在气头上,正要开口谩骂,等看清楚两人装容时,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顿时全部吞进肚里。

那个穿着警服一副威严架势的男人她认识,上次有个亲戚被抓进派出所,她去赎人的时候远远见过一次,听人说是派出所所长,对她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官了。

只是此时这个派出所所长却像一个跟班一样跟在另一个中年人身后,这样看来,那个中年人的身份肯定更加尊崇。

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跑到萧家来?

兰亚茹也是一脸疑惑,这两人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你们找谁?”

管文学客气的说道:“您好,我是县委办公室主任,我叫管文学,您是萧准的母亲吧?他在家吗?”

兰亚茹一听管文学的身份,顿时慌了手脚,家里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大人物,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在在……在家,两位领导快请进吧。”兰亚茹忙道,然后回头喊道:“小准,赶紧过来迎接贵客。”

其实管文学一开口的时候,萧准就已经听见,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回头看……咳咳……《喜羊羊与灰太狼》。

兰亚茹恼道:“你个混小子,领导来家里了,你还不赶紧过来,我……”

管文学急忙拉住她,笑道:“兰大姐不用这么生分,我们跟萧准已经认识有段时间了,您就当我们是自家人就行了。”

“自……家人?”兰亚茹笑的很不自然,县委办公室主任是多大的官她不懂,但是光听这个称谓就知道肯定不会小,这种人物居然跟自己说是自家人?

那个烟花卷女人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自己儿子才是在县委开车的,可现在县委办公室主任都亲自登门拜访萧家,并且看样子跟萧准的关系还很不一般,自己刚刚才嘲笑过他没用,转眼间那些话就像一个大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管文学和宋庆年进了家,蹑手蹑脚的走到萧准旁边。

“小萧,看电视呢?”管文学试图打破僵局。

“嗯。”萧准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声音,但是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电视。

管文学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但是却没有多少恼怒,回头向宋庆年使了个眼色,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收拾。

宋庆年干咳一声,走过来道:“小萧,今天在所里我的态度确实有些问题,对于你停职的处理也有些过于鲁莽,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希望你能既往不咎。”

屋里的四个中年妇女此时嘴巴都能吞下一颗鸡蛋,这两个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大领导,在萧准面前怎么跟孙子见了爷爷似的?

尤其是兰亚茹,虽然她一直都逢人便夸自己儿子多好多好,但其实那些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虽然萧准有时确实有点小聪明,但是要说有什么大本事,她还真想不出来,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自己的儿子。

萧准抬头看了眼管文学和宋庆年,这两人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们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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