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征感觉自己跟这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说不明白,便抬头看向管文学,此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看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威严气势,定是长期身处高位熏陶出来的,这人一定不简单。
“这位朋友,你应该是明事理的,鄙人马长征,此事涉及到我儿子与这个萧准的矛盾,希望你卖我一个面子,不要插手此事,事后我一定亲自登门相谢。”马长征客气的说道。

管文学看了眼萧准,又看了眼林云裳,虽然他心底里不愿掺和此事,但是看林云裳是铁了心要护着那小子,管文学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拆林云裳的台。

“马长征?你面子很大吗?我需要卖给你面子?”管文学十分强硬地说道。

他向来都是谋而后动,在萧准给他打完电话之后,他便让人查了一下马长征的背景,知道他是烟草公司的副总,跟自己一样同属于科级。

不过科级和科级的区别大了去了,一个烟草公司的副总和一个手握重权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无论是在权力还是地位上都是没法比的。

既然决定要撕破脸,也就没必要再给他面子。

马长征脸色一沉,阴测测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莲蓉人吧?我劝你最好不要随便趟这趟浑水,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管文学一听马长征这话,整个人顿时怒了。

他冷笑一声,看着马长征问道:“我没听说的话,你刚才是在威胁我是吧?”

马长征轻笑一声:“是又如何?”

“啪!”管文学竟然抬手就煽了马长征一记耳光,然后他摸出自己工作证丢给刘源,然后指着马长征道:“刚才你们听见了,这个人胆敢公然威胁我。我希望你们能马上把他抓起来,让他知道知道,这世上还是讲法律的!”

刘源接过管文学的工作证后立刻打开看了一眼,看清楚上面管文学的身份,刘源整个人顿时一惊。

“您……您是县……县委新来的主任?”

“需要打个电话给卢县长或者赵书记让你核实一下吗?”

“不需要不需要,对不起管主任,刚才真是太对不起了。我们工作做的不好,请管主任批评指教。”

“批评不敢当,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我这位小兄弟究竟犯了什么罪。

你放心,我只是希望我这位小兄弟得到一个公正的对待。他如果有罪,我绝不偏私。但要是有人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势压人,哼……”

管文学一番话摆明了是冲马长征去的。

他绝口不再提要抓马长征的事,马长征自然也就不敢计较管文学煽他的这一耳光了。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管文学才刚到莲蓉县。行事太高调,还是很不好的。

刘源一下为难了,原本他还想接着萧准和马长征拉拉关系。没想到萧准居然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的路子,这下变成了神仙打架,他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变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萧准故意伤人,致人伤残,证据确凿,按照规定,可能需要暂时拘留。”

刘源小心翼翼地说道,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说,这是事实。

管文学看了他一眼道:“证据确凿?是吗?”

管文学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源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就在这时,宋庆年突然急匆匆的闯进来。

“管……管主任,您过来也不打声招呼。”宋庆年一边擦汗一边说道,闻着他满身的酒气,一看就是喝酒喝到一半匆匆赶过来的。

管文学淡淡一笑,道:“怎么敢劳动宋所长大驾,有一位副所长就已经足够我小心应付的了。”

宋庆年瞪了刘源一眼,道:“怎么回事?”

刘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选择性的将自己摘了出去。

宋庆年看了眼萧准,这个年轻人他其实是很看好的,有勇有谋非常难得,所以他才会想要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心腹,没想到居然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

不过虽然对他鲁莽行事有些不满,但是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妹妹将一个富家子弟打进医院,足以看出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种人相比起那些薄情寡义的人更要容易掌控一些。

既然他重情义,那自己就用情义来笼络他,只要今天自己替他摆平这件事情,还怕他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吗?

这些思绪在宋庆年脑海飞速闪过,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直接对刘源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把他放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刘源一听有些急了,好不容易逮到萧准的把柄,如果这么轻易放过,他实在有些不甘心,但是宋庆年的话他又不能违逆,只好把目光投向马长征。

“宋所长,你未免也太偏私了吧?”

马长征声音有些冷,前段时间宴请县长卢庆发时,这个宋庆年在在场,当时他对自己可是客气的很,还不停拍胸脯保证,有什么事尽管找他,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宋庆年看了眼马长征,以前他之所以对他礼让三分,是因为这个烟草公司的副总人脉关系很广,自己想要往上爬,说不定哪天就得求到他的头上,不得不跟他打好关系。

不过如果把这位马副总和管文学放在一起比较,前者相较后者实在是不值一提,不单单只是因为管文学身为县委办公室主任,手握实权,更重要的是管文学背后的主子林秋海,那才是宋庆年真正看中的一棵参天大树。

宋庆年今年五十出头,正是人在仕途上的黄金年纪,只要有强力的人物提携一把,在退休前熬到正处级也不是不可能,在这一点上,卢庆发的力量明显要弱上不少,如果自己能够成功攀上林秋海这棵大树,别说得罪一个马长征了,就算是得罪卢庆发也在所不惜。

“马副总,冤家宜解不宜结,小萧也是一时冲动,年轻人嘛,难免会有脑袋一热的时候,我看……这事还是私了了吧。”宋庆年劝解道。

马长征脸色怒气遮掩不住,道:“宋所长,这话是一个派出所所长该说的吗?你身为一个警察,不但不想着怎么将人犯绳之以法,却不断为他开脱,真当我马长征是好欺负的?”

宋庆年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皱了皱眉头,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马长征冷笑道:“商量?可以啊,他把我儿子打成重伤,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只要他能拿出一百万作为赔偿,我可以不再追究。”

宋庆年脸色沉了下来,以萧准家里的状况能拿出十万就不错了,一百万?明显是狮子大开口。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宋庆年问道。

马长征没有说话,但是单从他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的想法,看来今天不把萧准送进监狱,他是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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