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朝身边的三个人,从上到下的看过来看过去,只看得几个人心里发毛。
或者,她是觉得他们的身手根本就办不好她交代的事?

“你们身边应该有更换的衣衫吧?给我找一套来。”瑾瑜看过,三个人身上的衣袍同样有血迹,只不过,比她身上的情况要好很多。

想起头晚许文瑞在他们的坐骑上找来了铺盖,猜测他们也应该随身带着衣袍。

展群他们立马就明白了,看她神情坚定,他也只好,叫身边那位,身材稍微矮些的人去把衣袍拿来,让瑾瑜自己挑。

瑾瑜解开包裹,随手拿了一套,还没忘记拎走一双鞋子。就起身往林子里走去,再出来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个俊俏的小后生了。

衣袍下摆少掉一截,最小最瘦的一套,穿在她身上也显得松垮!耳环,发钗首饰摘的干干净净。

她发髻也梳成了男式的,发髻还有些茅草,显然是因为没有梳子的缘故。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很跟脚。

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偷偷扫了一眼她胸部的位置,嗯?居然很平,她倒是想的周到,没什么纰漏。

“你的马借我骑一天,可以么?”瑾瑜问冯贵儿。

已经这样了,谁还敢劝,谁还敢说不行啊,冯贵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还赶紧去把马鞍上几样东西拿下来。

“这个不用带么?”那个随从手指指黑豆马鞍上的弯刀,问了以后又后悔自己好笨。她这样乔装换马的。就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自己居然还提醒她带弯刀?

真的遇到情况,她哪里用得着弯刀啊,细细的毒针就解决了。

瑾瑜整理好。没有再啰嗦什么,牵着马就往来的方向离开了。

“真的就让她走?”冯贵小声的问展群。

“你若是有本事不让她去,那你尽管去,你拦得下来那就是大功一件。主子一准会更看重你。”展群边烤鱼,边说着。

“我可没那个本事。”冯贵一缩脖子,也坐了下来,翻动着烤鱼。反正已经这样了,主子回来要埋怨,责怪,他们也没办法,还是听天由命吧!

出了林子,瑾瑜观察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情况。就翻身上马从林子外的另一条小路飞驰而去。

绕了有一个多时辰。看见大路,这才又往临京方向而去。一路过去,都没有看见什么官差衙役。

大路上。平静的很。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昨晚的事,被压了下来。

一路顺顺利利的,在午饭前就到了临京,同样是风平浪静的。“大伯,近来临京可能有什么新鲜事儿啊?”瑾瑜在城外的茶摊上,问那年纪不小的摊主。

“新鲜事儿?小后生你昨个怎么没来啊,可热闹了。官府接到举报,说有什么江洋大盗,要进京呢。

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怕他们混进京城对圣上不利,就亲自带了人去围剿。结果,大获全胜,只可惜,那些强盗顽固抵抗,大人想留活口,都没留住。

那些强盗,一准的怕被抓后,会被严刑逼供,所以都服毒自尽了。听说,那尸体,脸色发黑,吓人的很。”老人刚说完,看见又有别的客人进茶棚子,赶紧又去招呼了。

瑾瑜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听见的是这样一个版本。可不是么,那山谷的位置,可是的确发生过激烈的厮杀。

可是那些死了的黑衣人,怎么变成了强盗呢?是曹诚安排这样往外散布的么?这临京他是一把手,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谁的反应能这么快?曹诚的脑子能这么灵活的话,就不会愚蠢的亲自去捉拿许文瑞他们了。

又或者,是那个在自己毒针下侥幸逃脱的人?怕牵连到他自己,才安排这样的?不管如何,没有听到要通缉捉拿那五个人就行。

瑾瑜把茶资放在桌上,起身牵着马进城了。先去成衣铺子,买了身合适的衣袍中衣,和鞋子,然后找客栈安顿好马,就在房间里等天黑了。

镇上的人,只是有人在谈论头天的事,却没那么惊恐。客栈也没有因为头天发生的大案子,而谨慎的盘查来投宿的客人。

这一切,都取决于,昨晚那件事的定性。官家怎么发布,外面的人就怎么听。至于那些在场的衙役,都习惯于绝对的服从,当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展群他们说的很清楚,那个人是进京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了,事情办的可顺利?瑾瑜不烦心,索性起来,叫了伙计送水,要洗浴。

客人长途而来,又是大夏天的,白天投宿洗浴,也没什么稀奇,伙计又得了几个大子的赏钱,乐颠颠的很快就送了水来。

这次是瑾瑜最小气的一回,没办法,打赏什么的要附和现在的身份呢。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给自己主子出门办事的家丁而已。

住的也是很简陋的,比通铺稍好些的客房。

瑾瑜没有等到天黑,傍晚的时候,就出了客栈,跟伙计打招呼说晚上凉快,出去吃晚饭,再转转。

她有跟以往似的,从客栈后窗偷着出去办事。就真的溜溜达达,在一个食肆里吃了碗面。又在街上逛了会,也就又听到一些情况。

大致上跟茶摊老人说的都差不多,多出来的消息就是,下午的时候,京城里有人快马赶来,协助受伤的知府查案。

瑾瑜熟门熟路的绕到府衙后院,摸出帕子,蒙了脸,翻身进了墙内。府衙内,多了些衙役巡逻,显然这次被吓到了。

瑾瑜轻松的避开他们,又轻松的摸到曹诚养伤的院子。可是,这院子里人很多,府衙的人,还有背着医药箱的大夫,还有丫头下人的,站满了院子。

瑾瑜在屋顶,听着屋内的人,除了侍候的人,还听到了全氏低声哭泣的声音。“我的伤无大碍,你身子不方便,早些去歇着吧。”曹诚的声音。

全氏叮咛着,小厮和丫头好好照看老爷,这才捧着大肚子离开。又过了好一会,院子里的那些个大夫和衙役也都离开了。

院子里有俩高手隐藏在角落里,瑾瑜倒没觉得他们碍事。

可是屋子里还有丫头和连城在,瑾瑜依旧不方便下去。想着,这样不行,曹诚是受了伤的,那连城和丫头定然是要衣不解带在身边侍候,不会离开的。

瑾瑜无奈的到了后面,在腰间皮囊里拿出*香点了,在后窗把烟吹了进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听着里面倒地的动静后,瑾瑜才用匕首在腰带上割下两小条布,揉了塞进鼻孔,轻轻的从后窗,跳了进去。

只见卧室里的地面上,躺了两个人,一个是连城,另一个是个奴婢。瑾瑜拿着*香凑近他二人的鼻孔,又让他们吸入一些,这才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也同样被香熏到的人。

他上身*着,胸前用白布包扎着伤口,布上还有血迹渗出。咳咳,这叫什么情况?看着自己的前夫被自己的现男友伤成这样,自己心里却丝毫的没有内疚,没有心痛?

难道是自己太无情无义?可是,对于曹诚这样的人,还能有情谊的话,自己以往遭受的事,那只能说活该了。

瑾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她没有耽误时间,到一旁端起一盏已经冷的水,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往那张因为失血过多,很是苍白的脸上泼了去。

噗,曹诚脸上被泼了凉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人时,张嘴就要喊。可是,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咽喉,他只好闭嘴。

恐慌过后,他的瞳孔就是一缩。瑾瑜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只不过,不敢确定而已。

“瑾瑜?是你么?”曹诚声音无力的问。

“没错,是我,只要你答应配合,不要乱喊乱叫,咱们谈谈如何?”瑾瑜边说着,边拉下了脸上的帕子。

“好,我不喊。”曹诚立马就答应了。

随即,瑾瑜也收了抵在他颈部的匕首冷笑的对着床上的人说;“曹大人,这样才对啊。其实我也不怕你喊叫,我如今的手段和性子,你也亲眼看见过,我不介意多弄死几个。”

床上的人,眉头皱了起来;“瑾瑜,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的事实在是太多,想得到的话,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瑾瑜笑着回应,那笑容,在曹诚看来,是那么的冷。

“瑾瑜,孩子的事,是我母亲不对。”曹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竟然会提起这件事。

“我今晚来,不是听你说这个的。当年的事,何止是你母亲不对,你后来的所作所为, 难道也对?

此刻,就算你母亲跪在我面前,说她错了,都没用的,一切依然发生,再无挽回的余地。不过,你母亲那个性情,又怎么可能承认她自己做错?

她更不可能跟我认错,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要了解才对啊!毕竟,那是你生生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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