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父亲的遗命?”桓皓不由得一声冷笑:“只怕妹妹你是借着父亲的遗命当做幌子行驶自己的权利吧?你明着立攸弟为主,实则乃使自己垂帘以自专。妹妹你此行瞒旁人尚可,我你却着实瞒不过的。”
“什,什么?!?”桓慧闻听此言脸都气得有些煞白了起来:“你,你胡说!”

“我胡说?呵呵~却有可能!但是你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真实。”桓皓说到这里不禁转首面向众人高声喝问道:“我父临危之时,可有人亲耳听到我父亲曾经有下过这样的遗命呢?”

连问三声,众人皆面面相觑无人语应。

桓皓暗喜,转首偷眼看向萧誉不禁含笑着点了点头。

在来之前萧誉便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桓皓。

“长公子不必忧虑,虽然主上病故之前的确有这样的遗命。但废长立幼终是自古引祸之道,我想当时的他应该也吃不准故此才会先请长公主殿下独自到他房间中商议这件事儿的。”

“那又如何?”桓皓问道:“但毕竟这遗命我父亲却还是说了。”

“说了又如何?”萧誉毫不在意的说道:“因为主上的犹豫,这个决定他并没有跟会中的任何一名元老说过。他去世得那么快,而知道这个决定遗命的不过也只是长公主一人而已啊。”

“哦,那么先生的意思是……”

“以长公主的为人自然不敢假传遗命,但主上废长立幼的这个决策却令很多会中的元老们感到质疑。”萧誉平静的说:“他们很多人甚至不相信主上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所在。”

“利用只有我妹妹一人知道遗命的内容由此大作文章吗?”

“正是……”

萧誉如今还记得自己曾经对桓皓说过的话,此时的桓皓明显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

“父亲的遗命只有你一个人听说过,那么你想怎么说边怎么睡吧!”桓皓冷笑一声:“不过诸臣难免不对这个遗命产生些许的疑惑。那就是向来做事情十分谨慎的父亲,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遗命呢?众所周知,废长立幼自古以来就是取祸之道。父亲一生聪颖,林中岂能犯这样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我假传父亲的遗命吗?”桓惠的脸上已经充满怒意:“如果兄长想要强夺主位,如今何不明说呢?”

“呵呵~非是我要强夺,只是我要遵照父亲的遗命行事而已。”

桓皓这样说着,伸手也不禁自怀中取出一份书简展开呈与众人看。

“诸位且仔细看来,我父亲早有遗命并将传位书简给了我。”

一语惊出,众人齐刷刷将目光集中到书简之上。书简上的文字极为清楚,众人向书简上所写的内容看去其大意如下。

“桓氏生二子桓越,生性愚钝。掌会十余载,未有大成,仅保祖业于手中。今年老多病,自知命不保夕,不久将赴先业于后人。今幸得长子桓皓聪慧,自小才智,虽不可光宗耀祖,却亦可保基业不令其中道而陨,言之亦幸事。我死之后,诸众可保长子皓为鸿怀会主。其子性烈,*诸位念以昔日之情竭力相抚,以尽大业。我虽死而无恨矣。”

落款题字为“鸿怀桓氏越字”。

众人观其书,认出书写笔记正是桓越亲笔。追忆昔日在世所授众人旧恩,今番无不落泪。

见此情景,桓皓不禁面露些许微笑。回眼但看萧誉,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得更浓。

“先生模仿我父亲手书的笔记当真神妙。”

桓皓笑着对身边的萧誉低语一声。萧誉点了点头,眉宇间却露出些许的惆然。

“字体虽像,然而落墨时候不长。久后必为他人所识破,当乘此时动手方为上策。”

桓皓点头。尚未来得及回答,身边的桓惠却不禁大叫了一声。

“不对,此书简不对。”

桓皓大惊,一时生怕被她看出了破绽,急忙将手书收回。

“书简哪里会有什么破绽?”桓皓大怒:“你敢怀疑父亲临终前所下的遗命,我看你是当死不当活啊!”

一语出口,桓皓当即一声大喝随即一掌便朝着桓惠这边拍了出去。

桓惠一惊,急忙闪身相避并还招抵挡。堂间二人相斗甚急,呼呼掌风瞬息扇动而起。

副会主公孙雄早就接受桓惠的恩命,但见长公主和桓皓打了起来当即便要拔剑动手。谁想剑未出鞘,身边已有一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公孙雄一怔,随即看向这人才发现正是自己膝下长子公孙郴。

“你为何拦我?”

公孙雄疑惑的问了句。

“父亲此时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长公主既有恩命,如今发生事故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啊。”

“父亲要助长公主,然而长公子那边却又当如何?”

“这……”公孙雄让儿子问得有些糊涂了,不禁眨巴了眨巴眼睛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同是主上子女父亲为何厚彼薄此?”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公孙雄不禁低声骂了句:“枉你平日聪明我一直视你为我的智囊,怎么如今竟说出这等话来?今日乃是攸儿公子即为的大日子,长公子桓皓前来捣乱我作为鸿怀会副会主如何能够冷眼旁观?”

公孙郴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即使如此说,那么儿子倒要问问父亲。”

“嗯,你说。”

公孙雄被儿子托住,此时倒也忘了厅堂之中相斗的两个人。

“父亲是效忠攸儿公子,还是效忠我鸿怀会呢?”

“废话,我为副会主又是鸿怀会的元老当然是要效忠鸿怀会。”

“这便是了。”公孙郴点了点头:“父亲今日之所以帮助长公主而不帮长公子的理由就是因为之前认定攸儿公子是先主选定的合法继承者,但是眼下出现的情况您还能像曾经那般确定吗?”

“我……”

公孙雄被儿子这么一问当即哑口无言,公孙郴看着父亲此时犹豫的样子不禁再度开口。

“长公主为人面上忠厚,实际怎么样我们谁都不清楚。”公孙郴开张不公的说道:“至于长公子虽然性情暴躁但毕竟是家族中拥有头号继承权的人,并且如今他的手中又有先主所下的遗命书简。双方孰真孰假我们谁也不知道,虽说父亲如今掌握了对于双方的支持大权,但如果选错了岂不是对不起已故主上了吗?”

公孙雄默然,刚刚还急着要拔出鞘的佩剑的手此刻不禁缓缓松了开来。他沉默少时,眉头也不禁深锁了起来。面对儿子此时提出的问题,自己的确欠缺相应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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