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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猪仔的生意咱们能做么?”朱济世思索着问道。

“做是能做,不过……总是有些昧良心。”刘炯插话道:“被卖到南洋去的猪仔都是极苦的,好像奴隶一样终日劳作,所得不过每月几块银洋……”

“几块银洋?其实不少了。”朱济世挥挥手打断道:“英国这里很多洋鬼子工人还赚不到这个数儿呢!”

朱济世这些日子已经知道,所谓的“殖民者”和他在一百多年后想象的是不一样的。从欧洲大陆漂洋过海去新大陆当殖民者的,绝大部分都是穷光蛋,就算到了美利坚也是苦哈哈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想当牛皮哄哄的美利坚大爷,别说门了,就是窗户都没有!

至于现在的南洋,又不是华人的天下,华人如果想过去“殖民”,当然得先做受压迫的劳苦大众,当中肯定有不少累死、病死的!将来发家致富成了巨商富贾的必然也是少数。

但是这个民要不要移呢?肯是要的,而且越多越好!道理很简单,因为欧洲殖民主义的时代终将过去,将来的南洋是华人的天下还是土人的天下,就看谁人多势众!而且,那些卖身去南洋的中国人,在国内的日子更苦更穷!交完大清朝的皇粮国税和地主老爷的田租,一年都未必能有几块银元的结余。

“慕文、破军,你们怎么看?”朱济世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征求另外两名手下的意见。

“爵爷英明!”韩四忽然想到什么,一脸大喜道:“爵爷,卖猪仔去南洋就是反清复明之法啊!”

呃,这位想造反想得都快发疯了,什么事儿都能扯到反清复明上去。朱济世皱皱眉,刚想告诉韩四他做猪仔生意的真实目的。这位韩大爷却又急又快说了下去,“爵爷要反清复明就得有军队,要军队就要有丁壮!天地会的好兄弟千千万万,几百名军官是怎么都能凑齐的,但是这兵丁却不容易招募,我看只能落在那些猪仔身上了!”

“让猪仔当兵?他们肯么?”刘鹏摇摇头怀疑道。

“肯?呵呵,在阿尔及利亚打仗的法兰西士兵有几个是心甘情愿去的?”韩四冷笑,“这欧罗巴的练兵之法靠的是军官精干,什么样的人渣到了他们手里都能调教出精兵!”

“那样的话,这猪仔买卖倒是做的。”刘鹏盘算道:“天地会的堂口遍及两广福建,就是两江湖广也有咱们的兄弟。想要招募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卖身去南洋当苦力毫无困难,南洋那头也有需求,现在英国人、荷兰人、暹罗人都在招募华工,远一点的澳大利亚也需要苦力。”

“既然如此,这个生意可以做!”朱济世手指敲了敲桌子,又说:“趁着现在洋人不管移民的事儿,多卖一点去南洋,如果能卖去澳大利亚就更好了!最好能让华人占到南洋、澳洲人口的多数!”

“属下明白。”刘鹏、韩四、刘炯回道。

朱济世知道他们不完全明白,不过他也不解释,接着说道:“现在济世行已经有三条武装商船去了南洋,等过段时期再购置几艘,英国这里有不少造船厂,造船的成本不高。”

“主公,其实咱们可以在广东造船的。”刘鹏提醒道,“跑南洋的船根本不用西洋大船,用咱们的大号广船就行了。”

“广船?”朱济世愣了下,“什么样的船?”

“就是大清水师的主力战船,最大也就3000料左右,相当于洋人的900多吨,不过用的是硬帆,航速不及西洋快船,也没有西洋战船坚固,但是用来跑南洋是最经济的。”刘鹏是怡和行的管事,造反的事情是不行的,但是对海贸却再熟悉不过。“而且这广船的价格比西洋帆船便宜太多了,现在一艘千吨上下的西洋武装商船,没有两万英镑是拿不下来的,而一艘广船如果咱们自己招募工匠在香港建造,不算火炮,成本不会超过五千两银子。而且用西洋帆船肯定要招募洋人帮咱们驾船,一来工钱贵,二来也不可靠。用广船的话,就全用中国水手。另外,用广船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跑越南、朝鲜和日本,这些国家都和大清一样是闭关锁国的,不过却不禁大清的商船入港贸易。”

“济世行可不是大清的商行。”朱济世淡淡道。

刘鹏一笑,“咱说它是,它就是,咱说它不是,它就不是了。”

这是明摆着的,将来的南洋,济世行会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一方面济世行是在英国本土注册的控股公司,同英国的阿尔伯特亲王和丘吉尔公爵过从甚密,大老板朱济世又是闻名欧洲的大科学家,所以济世行无疑是一家洋行。

可另一方面,通过韩四和刘鹏,济世行可以搭上天地会和十三行的线,济世行的船队又都是广船,水手也是清一色的中国人,因此越南、朝鲜和日本方面只会将济世行当成中国商行。当然,该给的贿赂还是要给的。

这样不仅南洋的苦力贸易可以做,就是日本、越南、朝鲜的贸易也能从事了。

于是朱济世当下拍板,准备将海贸和造船当成济世行的第四和第五个主营业务。

……

不过定下的大政方针并不等于马上要实行,这个时代可不是后来的信息社会,做事情都是以年为单位的。

第二天一大早,朱济世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曼彻斯特城内的文森特大街出席济世行的董事会。不过马车刚刚驶进曼彻斯特市区,朱济世就感到空气当中浓浓的火药味儿了。

因为曼彻斯特的劳动人民又一次愤怒了!

“打倒资产阶级专政!民主万岁!普选权万岁!罗伯特.皮尔滚下台……”

“废除新济贫法,限制工时,实行政教分离!”

“爱尔兰独立万岁!停止压迫爱尔兰人!”

“普选权等于面包!”

“面包!面包!不给面包就革命!”

昔日曼彻斯特最繁华的街道上,现在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英国劳动人民。他们手无寸铁,但是面对英*警的步枪和刺刀却毫不退缩,高举着标语,呐喊着口号,好像全都陷入疯狂当中了!

现在是1844年1月,正是英国最寒冷的时候,不过下车步行在抗议群众当中穿行的朱济世却感到了阵阵热浪从周围涌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英国无产阶级的怒火在燃烧?不多时他就已经满头是汗了。

“爵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刘鹏几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脸上又是惊恐又是诧异地大声问道:“这些洋鬼子在做什么?他们在喊什么?”

“造反!知道吗,他们在造反!”朱济世拽着刘鹏的胳膊一边往前挤一边大声回答,“慕文,你知道吗?现在整个欧洲都不太平,这里的民众生活也是极苦的,1842年、1843年,英法两国的农业都是歉收,食品价格上涨,造成工人的大部分收入都要用来糊口,因而对工业品的需要下降,这样反过来又造成工厂裁员和削减工资。现在英国普通工人每天工作12个小时,所得不过几个便士,而且还有150万到200万人失业……”

正说话间,噼噼啪啪的排枪声就响了起来,游行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本来还算整齐的口号声变成了杂七杂八的叫骂声、尖叫声、呐喊声还有哨子的声音,总之什么声音都有。群众前进的脚步也终止了,不过并没有散去,看来刚才的射击只是警告。

“快快快,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朱济世说话的时候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把崭新的柯尔特左轮手枪交给刘鹏,然后又取出另一支柯尔特左轮手枪。“慕文,跟着我,咱们到街边的小巷子里去避一避,瞧这样子,英国的军警马上就要镇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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