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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您老浅着些儿,小弟深着点儿,白大哥,咱俩一醉方休!”

韩四正一脸殷勤地给白斯文斟满了一杯杜特酒庄出品的1825年红葡萄酒,又给自己满上。

这两位流落西方也有些时日了,1825年的杜特红酒这种档次的酒,别说喝了,跟随朱济世之前,就连闻都没有闻过。

今儿那位塞古尔公爵夫人玛丽亚.克莱门蒂娜又来拜访朱济世了,还送上了整整一箱杜特酒,顺便还留宿在了卢浮宫朱济世的客房之内,伊莎贝尔给了韩四和白斯文一瓶杜特,让他们小心守候,然后便回房间睡觉了。

威尔.海明刚刚和法国陆军部签署手榴弹供应的意向书,今天下午就动身回英国了——法国陆军现在正陷在阿尔巴尼亚的泥潭里面,所以对这种大威力的铵油炸药手榴弹极有兴趣,一次下了上千万法郎(40万英镑)的大单,不过也提出一个条件,所有供应法国陆军的铵油手榴弹,包括铵油炸药和**,都必须在法国本土设厂生产!威尔.海明就是为这事儿回伦敦去找丘吉尔公爵商量的。

所以今晚上,只有白斯文和韩四这二位住在朱济世客房的隔壁,弄了几样法国小菜,就着一瓶1825年的杜特酒,摆出了一个促膝夜谈心的架势。

白斯文看着韩四一副殷勤模样儿,心中暗笑,也就是朱济世会相信你忠厚老实——长得黑一点土一点就是忠厚老实?按照这个标准非洲的那些黑鬼就都是老实孩子了?

“白大哥,小弟先干为尽,先干为尽。啊,好酒,好酒,哈哈哈……”

看着韩四一副老实忠厚样,白斯文心中苦笑,这小子还真会装!要不是长得挫了点倒可以去学戏了。他放下手中的高脚玻璃杯,冷冷哼了一声:“韩四,韩四爷,现在爵爷不在,您老就别跟我面前装傻了!”

韩四微微一怔,皱着脸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白斯文。

白斯文道:“眼下我大清是圣天子在朝,正是国泰民安,煌煌盛世,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会背井离乡往南洋跑?说什么遭奸人陷害,被官府缉拿?呵呵,奸人是有,贪官昏官也不少,可是,他们凭什么陷害你韩四这样又穷又挫的主?奸人贪官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不是为钱就是为色。银子你没有的,色嘛……就你这样估计也娶不上如似玉的娘子,就算有个妹妹也是又粗又黑的,哪个奸人瞎了眼会看上?这种鬼话也就骗骗朱爵爷,想要忽悠白爷我,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而且白爷我是广州人,南洋那边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那里年年风调雨顺,又没有苛捐杂税,土地还便宜的紧,下南洋的那些莠民只要肯吃苦,打拼上三五年,谁没有个几百两银子的身家?哪儿听过有莠民在南洋混不下去投靠法兰西人当雇佣兵的?”

韩四放下了酒杯,目光沉沉地看着白斯文,冷冷地笑了一声,“也罢,白爷,既然你是明白人,那么小弟也就实话实说了。我的确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老实人,这年头老实人就是一辈子的穷命,韩爷我受不得那苦,入了天地会跟一帮好兄弟在桂林府占山为王,吃香的喝辣的甭提有多快活了……”说着他轻叹一声,摇摇头没有在往下讲,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白斯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因为占山为王后面的事情,不用问,一定是让官兵给剿了,官府发下海捕公文,这个韩四走投无路就下了南洋。不过这号山大王哪里肯吃苦干活?到了南洋一定还是想要捞偏门赚快钱,只是南洋虽然也有天地会,却是福建人广东人的天下,你一个广西来的过江龙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混不下去,这样才流落到印度跟着个法*官当仆人,估计那法国人看他生得孔武有力,又好勇斗狠,干脆推荐他去外籍军团上阵打仗,结果打成了瘸子,这辈子眼看就这么毁了,谁成想竟然遇上朱济世这号大贵人了……

白斯文微笑一下,拿起葡萄酒瓶给韩四的空酒杯又满满斟上,笑道:“四爷,古话说的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您现在可是时来运转遇了贵人啦!”

韩四苦笑,拍了拍自己的瘸腿,“我知道朱爵爷是贵人,这点眼力架子小弟还是有的,看朱爵爷现在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卢浮宫啊!法兰西最有学问的人都在这儿,刚刚给爵爷送酒来的洋婆子瞧着就是极品……”

“那洋婆子是什么塞古尔公爵夫人,家里面有好几十家酒庄,法兰西数一数二的富婆。”

“法兰西数一数二的富婆!”韩四不自觉就吸了口气,朱济世的大名他早就听人说过,知道是什么“中国来的大科学家”,还晓得他颇有几个钱,对于能跟着这样的人当个保镖,他还是非常满意的,至少下半辈子的饭票不发愁了。不过听到朱济世居然上了个公爵夫人,而且还是一位姿色绝佳的公爵夫人,却也大为讶异起来了。欧洲这里的上床政治,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也知道如果阶层相差太多,是很难上到一张床上的。

难道这朱爵爷,已经到了可以和西洋公爵夫人上床的层次?

白斯文微微而笑:“四爷,你们天地会入会的时候那个誓言,可还记得?”

韩四愣愣点头,当下低声吟道:“h旗飘飘,英雄尽招,海外天子,来复大明……”他忽然瞪眼看着白斯文,“白爷!您的意思这位朱爵爷就是……”

白斯文点头,“十有*是朱明之后!爵爷的先人是皇清入关的时候跑到南洋的,他还有一块祖传的羊脂龙纹玉佩,上面刻了个煊字,也不晓得是哪位明朝王爷传下来的。而且他给今上写的亲笔信上,还自称是明之遗民!”

“给给给谁写信?道光爷?”韩四愣了又愣,“白爷,信上都写些什么?”

白斯文苦笑,“都是些教训人的话,把当今圣上当学生了,说他大逆不道都是轻的!不过道光爷估计也拿他没辙,总不能发兵欧罗巴来捉拿吧?”

韩四眼中闪过一丝火热,定定地看着白斯文,压低了声音,“爵爷是不是有大志?”

“大志?”白斯文笑着摇摇头,道:“看不出来,我说四爷,要不您替我继续留心一下?要是爵爷真有什么大志,也给兄弟我知会一声,这从龙之功,怎么都该有兄弟我一份儿吧?”

韩四笑吟吟地道:“那是,那是,要是爵爷真有恢复大明的那一日,白爷肯定是头一号大功臣,没准还能裂土封王呢!”

白斯文没搭他的话茬,而是叹了口气,道:“可惜啊,咱这爵爷确实是号人物,就是生不逢时,要是再早个二百年,没准就是大明的中兴英主,可是眼下……大清朝早就尽得人心,又有圣天子在朝,想要反清复明真是难如登天了!”

“难如登天?”韩四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这些年我在法国外籍军团可不是白过的,法人的用兵取胜之道我已尽知!不是韩四我吹嘘,有我韩四还有一众天地会好兄弟帮着打,道光老儿的八旗绿营算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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