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在慕家旧宅里的诸人看到吉达,好似并无意外。
“看,果然来了,宁姐姐好聪明!”楚娉婷得意地扬唇,拉了拉沈程宁的胳膊,想不到短短时日,她竟同沈程宁相处得如此融洽。

吉达摘下兜帽披风,进得屋内,扶辰与秦楼二人则靠坐在另一侧,他二人心知肚明,吉达此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说吧!”沈程宁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别误会!”吉达解释道:“我此来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一个人。”

“谁?”

“慕北辰!”

……

福王府,自从贺廷惹恼了吉达,吃了败仗,搅乱了沈云禾此前的种种计划后,贺馨在沈云禾面前更不如往日了,单单看沈云禾对贺馨日益的冷漠就知晓贺馨在福王府的处境了。

贺馨晓得齐国和蒙古之间这一仗的利害,原本,便是凭着兄长的这点可用之处,王爷才会对她态度有些好转,可如今,却是兄长坏了王爷的谋算……

沈云禾有点情绪她可以理解,想着如今自己毕竟怀了王爷的骨肉,日子长久了沈云禾便不会计较她哥哥的过失了。

合欢一大早来卧房伺候贺馨更衣却没见到人,让她一阵好找,终于在王府里的厨房里见到了贺馨。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贺馨手里拿着木勺,面前是一慢火熬制的羹汤,贺馨的前襟上沾满了些许灰尘,五个月的身孕肚子越发的明显了,行动不免有些迟缓。

“王爷最近情绪不好,我想煮些羹汤给他送过去。”

合欢站在贺馨身后不禁为贺馨的身子着急:“这样的事情让厨娘做就好了,您何必要自己动手,万一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呢!”

合欢说完就要去拿贺馨手里的木勺,贺馨笑着摇摇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应该的。”

合欢拗不过贺馨只得陪着她在厨房等那小锅上的羹汤煮好,她知道王爷最近因为贺将军打了败仗丢了脸面的事情间接地怪罪了小姐,但是这种就不是小姐的错,心里对贺馨也是无比的同情。

这样的一砂锅羹汤慢火熬制,小姐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少个时辰。

贺馨闻了闻砂锅里溢出的香气,“该是到时辰了,合欢,你去给我拿过汤匙来。”

“是。”

“小姐的厨艺也是真不错呢,闻着就好香啊,王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贺馨看着面前的这碗羹汤,心里想着沈云禾这会儿应该是气消了,心里也欣喜:“合欢,去看看王爷在不在书房,我给他端过去。”

贺馨在厨房里等了一会儿,合欢就跑回来了。

“小姐,王爷是在书房,只是……”

贺馨看着合欢欲言又止的表情纳闷道:“只是什么?”

合欢咬着嘴唇为难的看着贺馨,不忍心告诉她沈云禾不见她,“王妃,王爷正在处理公务,您还是晚点再过去吧。”

“这羹汤就要趁热喝,他忙公务我把羹汤放那就走,不碍的。”

“可是……”

贺馨也不理合欢自己一个人端着羹汤往书房走,站在书房门口的侍从看到贺馨伸手拦住了。

“侧妃娘娘,王爷正在处理公务不想任何人打扰。”

“我来给王爷送吃食。”

“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侧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

“就连我也不见吗?”

“是。”

合欢在不远处直跺脚,这些个侍从们怎么就不知道通融通融,看着贺馨失落的背影还有颤抖着的身子,急忙站到贺馨身边扶着。

“王妃您先回吧。”

贺馨定了定身子,把手里的羹汤交给家丁:“那你们把这羹汤给王爷端进去吧。”

贺馨知道沈云禾因为打仗的事情公务缠身,自然没有多想,但是贺馨不知道的是就在侍从把羹汤端到他面前的时候,接着就是瓷碗落地的声音,洒了满地的羹汤还有被沈云禾的表情吓跑的侍从。

贺馨已经有一整日没有见到沈云禾了,用午膳的时候也没有出现,问那些侍从们也只说王爷还在书房,书房门口又有人看着贺馨也进不去,现在眼看着就要夜深了,沈云禾就算公务再忙也要休息的吧。

想到这里贺馨就起身去书房找沈云禾,合欢正在给她铺床,看到贺馨起身就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夜深了,我去看看王爷让他休息。”

合欢听到贺馨这么说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拦在卧房门口不让贺馨出去。

“合欢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现在天寒,夜里露水又重,您身子笨重还是别出去了。”

贺馨摆摆手道:“书房这么近的距离我披件披风总好了吧。”贺馨知道合欢这是关心她自然没有多想,贺馨把挂在衣架上的披风劈刀身上,裹得严实:“你看这下总不会冻到我了吧,那就让我出去吧。”

合欢站在门口没有动:“王妃,王爷这么晚还不过来就说明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现在过去打扰他,只怕他又不高兴了。”

合欢想用这个借口把贺馨留在房里,因为她不知道也不敢让贺馨区书房找沈云禾。

“合欢,你不知道我已经一整天没有见到他了,刚刚我心神不宁,想看看他。”一听到贺馨说她心神不宁就更确定不能让她去到书房了。

合欢站在门口没有动,贺馨就看处金今天合欢的不对劲了,狐疑的问道:“合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合欢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说没有,但是贺馨多少也是了解合欢一点的,她这么拦着她想必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合欢紧咬着嘴唇打死都不能说,今天他看到侍从们从后门带了两个女子去了书房,这样的事情现在让贺馨听到了,无疑是更大的打击。

贺馨倒也没有坚持,便把披风脱了,“那我就听你的不出去了,你来给我卸妆吧。”

合欢听到贺馨这么说送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给贺馨拆头发上的发饰,贺馨透过镜子看着合欢的表情,的确比方才轻松了不少,贺馨不经意的问道:“今天王府里来了什么人吗?”

合欢握着贺馨的一缕头发紧了紧,贺馨呼痛合欢这才松了手。

“对不起,小姐是我莽撞了,对不起。”说着就想要跪下,贺馨看着合欢刚刚发紧张的表情愈加肯定了王府里的确是有什么人来了,或者是沈云禾要见的人,但是是什么人让合欢非要拦着她不让她知道呢?

贺馨看着跪在地上的合欢,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起来吧。”

合欢重新给贺馨梳头发,手上的动作小心了几分,贺馨的话她也没有回答,扶着贺馨上床,在房外站了一会儿,觉得贺馨入睡了才离开。

贺馨听着合欢的脚步声走远,起身穿衣服,她一定要弄清楚沈云禾今天一整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要避她不见。

贺馨穿了外衫披了风衣饶是这样出门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些冷气,贺馨的脚步不快,好在王府里夜间没有巡视的家丁,贺馨的卧房距离沈云禾的书房有一段距离,拐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就到了沈云禾的书房。

夜里风大,贺馨隐约的听到有说话的声音,期限还不确定,距离书房近了就听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沈云禾的书房里传出来的。

贺馨之前心神不宁的感觉在此刻愈发的强烈了,她感觉的到自己的双脚都在颤抖,对于接下来将要看到的东西紧张不已,她在心底由衷的希望那个人不是沈云禾,不是沈云禾!

但是她忽略不了沈云禾的声音,又多次那人的声音就贴着她的耳朵,对她说那些能够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风是罪魁祸首,那声音丝毫不落的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对那个声音有多熟悉只有她自己知道,里面的人她不需要去看就能够肯定那人到底是谁,但是她始终是不死心啊,非要亲眼见到才行。

“王爷……嗯……”

贺馨闭了闭眼睛,眼睛里的而泪水早就滴到了下巴,颤抖着双脚一步步迈上台阶,传到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听得清楚女子求欢的技巧纯熟,沈云禾的话不多,耳边呼啸而过的风里夹杂着的男女欢好不堪的声音,只要贺馨一联想就能够想到那样的的场面。

贺馨不死心一定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沈云禾,把门推开了留着一丝门缝,贺馨看清楚床上的人的时候,向后踉跄了两步,抚着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稳定住,双手颤抖,还是没有从刚刚看到的那场景里反应过来。

床上的人是沈云禾没有错,还有两个赤着身上仅剩肚兜的姑娘,贺馨觉察到肚子里有动静,像是被踢了一脚,她捂着肚子蹲坐在地上,眼泪早已经布满,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这两个外来的女子还有沈云禾做出的事情就像是一耳光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合欢应该告诉她的这样她也好早点死心,也好,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贺馨肩上的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明晃晃的黄色,贺馨伸手去拿,伸出去的手堵在颤抖,好不容易把那披风拿进手里,贺馨才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心里想着,这间书房恐怕以后是不会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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