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愈演愈烈,竟然有人半夜到柳家和谢家门口泼粪了,这件事真正惹恼了谢崇光和柳家。
而谢崇光也得到了一个消息,京兆尹打算给柳月娇判罪。

柳月娇自然也听说了,忙跑来求谢崇光出面为她作证,否则她可能就会被判流放。

“相爷,妾身可不能被判刑啊,否则茹儿的前途就完了,还差一点她就可以进东宫了,此时我若入罪,太子怎么会接受茹儿呢?”柳月娇一副一心为女儿,为谢家着想的样子。

谢崇光自然也明白兹事体大,不敢怠慢,于是第二天开堂的时候,谢崇光终于站到了公堂之上。

而崔老夫人竟也在开案以来,第一次站上了公堂,带着谢子安和谢晚晴兄妹。

谢晚晴看着谢崇光,面无表情,眼神却十分清冷,让谢崇光隐隐有种无地自容的窘迫。

京兆尹见崔老夫人和谢崇光都来了,心里直打鼓,今日这案子,真是很棘手啊!

“柳氏,你承不承认自己安插婢女雪涵,意图谋害谢晚晴?”京兆尹徐恒一本正经地问道。

柳月娇自然是不肯承认的,口中一直叫着冤枉。

直到京兆尹让人带上来一位膀大腰圆的女人,问道:“柳氏,你可认得此人?”

柳氏一见,心头便是一颤,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会被谢晚晴他们找到。

谢子安看着柳氏,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当初谢晚晴被人绑架,就是柳氏一手策划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找这个肥婆子,就是为了让她出来指证柳氏。

谢崇光诧异地看着那妇人,又看看柳氏,问道:“这是谁?”

柳氏想了想,道:“我不认识!”

“是么?本官已经查实,此人乃是柳氏你柳家的仆役,还是你生母的表姐,前两年才离开柳家,自谋生路,前些日子无端得了一大笔银子,躲在了京郊的庄子上!”

徐恒将谢子安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谢崇光更是莫名其妙,问道:“徐大人,这妇人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妇人曾经将晚儿绑了,勒索于我,幸而晚儿机智,写了求救信,我及时将她救出来,也就是那一次,才带回了同样落在这婆子手里的雪涵,可见他们定是早就有意要将雪涵安插在妹妹身边,这一直都是一个阴谋!”谢子安道。

谢崇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月娇,问道:“月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爷,这不是真的,您不要听信他人胡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柳氏赶紧为自己解释。

“那你怎么解释,这妇人和你的关系?”谢子安问道。

柳月娇咬着下唇,道:“我已经好几年未曾见过她,一时不认得了!”

“是么?可是有人证明,她一直都与柳家来往,你怎么可能不认识?”谢子安冷笑着问。

徐恒也道:“柳氏你分明满口谎言,这个妇人韩氏已经招供了,她确系被你指使,绑了谢晚晴,只是为了让雪涵顺利进入谢晚晴身边,以备你不时之需!”

那妇人满脸怯怯地看着柳氏,道:“小姐,我也不想的,但是……但是不招,就要大刑伺候,我不想死!”

她得了一大笔银子,怎么舍得死呢?更何况,她一直也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奴婢,明明是柳月娇的表姨妈,却在柳家做牛做马,被使唤!

“你……你满口胡言,我何时指使过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柳月娇一副被冤枉了的盛怒模样。

韩氏却道:“小姐,你可不要不承认啊,你给我的银子我还没花完呢!”

柳氏转而对徐恒道:“这个妇人根本是受人指使,恶意陷害我的,请大人明察!”

“她与谢晚晴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架谢晚晴,分明是被人指使,而雪涵就是因此而被谢晚晴所救,带回谢家,你还要狡辩?”徐恒如今是确信柳月娇一直都在说谎。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两份证词都直指柳月娇,难道都是别人恶意陷害不成?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就要问这韩氏了!”柳月娇委委屈屈地道,仿佛她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冤枉。

崔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道:“徐大人,是不是该用刑了,有些人嘴硬得很,那就看看徐大人的板子硬,还是她的骨头硬!”

“不许用刑,凭什么要用刑?”柳氏的兄长,当朝户部尚书柳大人立刻出来制止。

崔老夫人道:“这是徐大人的公堂,柳尚书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那崔老夫人何必要干涉徐大人怎么审案?”柳尚书问。

崔老夫人道:“老身只是建议!”

“哼,那你怎么不建议徐大人给谢大小姐上刑,好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柳尚书是丝毫没有把崔老夫人放在眼里。

崔老夫人当即发怒,举起拐杖就往柳尚书的身上打下去,打得柳尚书哀嚎一声,道:“你……你怎么敢随意打人?”

“打得就是你,你派人去谋害我外孙女,老身就算打死你,也是轻的!”崔老夫人可不愿意跟这种无耻之人讲道理。

柳尚书激动的脸色通红,道:“你……太过分了,徐大人,你难道就任由她这样胡闹?”

“崔老夫人可是有金牌在身,本官管不了!”徐恒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柳尚书听了,也是一脸憋屈,道:“不与你一般计较,但是休想对我妹妹动刑!”

“哼,这是徐大人的公堂,自然听徐大人的!”崔老夫人冷哼一声,打了一棍子,心里舒坦了不少。

柳尚书却痛的龇牙咧嘴的,崔老夫人可是武将,手劲儿大是没的说,即便上了年纪,也毫不含糊,这一拐杖下去,可有柳尚书受得。

徐恒轻咳了一声,道:“言归正传,柳氏,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可容不得你抵赖!”

“大人明鉴,我是冤枉的!”柳月娇就是不肯承认。

“这是从韩氏那里搜来的银票和一些首饰,都是你柳家的东西!”徐大人道。

“那也有可能是这个妇人偷得!”柳氏继续狡辩。

“民妇不敢,民妇已经几年没去过柳家了,如何偷得东西?柳家如今飞黄腾达,官越做越大,民妇穷,他们根本看不上我!”韩氏不忿地道。

“那就是我娘看你可怜,送你的,毕竟你也算是娘的表姐,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竟然串通外人,陷害我!”柳月娇最拿手的就是反咬一口。

徐恒看着柳氏,发现这柳月娇果然如崔老夫人所言,是个极为刁钻的妇人。

“民妇绝不敢说谎,当时是海棠亲自来找的奴婢,海棠就是柳氏身边的丫头!”韩氏立刻为自己辩解,她可不愿意承认是她策划绑架了谢晚晴。

柳氏眯起眼睛,道:“韩氏,你不要随意攀咬,这里可是京兆尹的公堂,岂容你胡言乱语,含血喷人?”

“相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他们一个个都要置我于死地啊!”说罢又转向谢崇光,希望他能出面为自己辩白。

谢崇光见事态对柳氏不利,忙向前一步,道:“徐大人,本相可以证明,柳氏绝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这件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意图诬陷!”

“父亲的意思,是指我在诬陷她么?”谢子安看着谢崇光,露出深深的失望。

谢崇光道:“子安,不要胡闹,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你继续胡闹,只会把谢家往绝路上逼!”

“我只知道,这个女人,从来都包藏祸心,一直在暗中祸害谢家,祸害妹妹,我绝不能容这样的人留在谢家,若是父亲不希望我将此事闹大,那就请父亲休了柳氏,将她逐出谢家!”

谢子安看着谢崇光,他知道,谢崇光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这样说,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而已。

谢崇光怒目而视,道:“孽障,你不许胡说,柳氏对你们兄妹一直关爱有加,从未有丝毫差池,她照顾你妹妹,比照顾自己的女儿还要多,怎么能说她包藏祸心,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不是儿子没有良心,是父亲被她蒙蔽了眼睛,事实都摆在面前,您却不肯相信,雪涵指证她,柳家就让雪涵消失了,现在韩氏出面指证,她又强行狡辩,拒不承认,可是证据就在这里,容不得任何人颠倒黑白!”

谢子安怒声痛斥,他多希望谢崇光能够幡然悔悟,迷途知返?他也不希望最后与自己的父亲走到对立的两头!

可是那个人身为人父,却总为给予他和妹妹庇佑,不是顾着他的荣华富贵,就是顾着他的娇妻美妾!

谢崇光脸色铁青,道:“这都是诬陷,子安,你不要被蒙蔽了,这是针对我们谢家和柳家的一场大阴谋,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地跟着胡闹?”

“谢崇光,你的意思是老身要陷害你们谢家和柳家?真是笑话……你们谢家和柳家就算加在一起,也入不了崔家的眼,别自视过高!”崔老夫人毫不留情地驳斥,谢崇光羞愤的满脸通红。

“岳母大人,小婿不是这个意思!”谢崇光虽然言语上还算客气,可是语气却透露出深深的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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