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见艾若买地,以为她是知道前因后果,于是也就没有特意来说。而周瑞家是下人,她只知道京里各家都抛售,不过,周瑞家有一点好,她觉得有用才跟艾若说,没用,她提都不带提。比如抛售土地这事,她看来,就是爷们事,所以由周瑞告诉贾政就行了,她只用告诉艾若,地便宜了。
艾若也是那直白主,才不管那些有没,只知道便宜就得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真等探底?她没那商业和政治脑子。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各家抛售问题上来。

而路不群倒是留心京里动态,这是他职业习惯。他倒是知道得清楚,但是人有时挺盲目。路不群现很了解贾政,于是根本就不会想,是贾政提醒了代化。当然贾政也不知道是自己提醒了代化,贾政听路不群聊起时,还和路不群一块夸伯父是个正人君子呢!

当然路不群顺便也教育了贾政,这事发生会带来怎么样后果。然后京里发生事,成了贾政一次政治鉴赏秀。路不群拿着当范本,给贾政生动上了一课。由此,贾政再相信什么‘君恩’鬼话,他就真是白痴了。不过,路不群对贾政前途也有信心了。

京里一团乱,也没拦住贾政前进脚步,艾若算了好日子,开开心心带着孩子们,去通洲送贾政、路不群一家上船。

没法不开心,贾政那二货终于走了,而她暗暗收购土地也很顺利。几天功夫,她手上就多了几张地契。

她可不是王氏那蠢货,捏着银子等发霉,用自己嫁妆和分家银子,分别购入不少,分开放着。公中是公中,自己是自己。贾政靠不住,所以她嫁妆和王氏一样,决不会放到公中来。但也不会跟王氏一样,吃公攒私,她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这样好心情下,艾若对于贾政离开,她就得搬去荣府这事也就表现得有些淡定了。有什么能比把贾政那二货送走值得开心?

这些天,看贾政天天对自己那内疚小眼神,艾若都觉得心里糁得慌。自己这些日子,没有表现出对他有感情来吧?她除了必要,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他怎么还能这样呢?别不是脑子从一抽变二抽了?

赶忙问道,他这回出去时间会比较久,要带哪位姨娘去照顾?主要是,想让贾政明白,姨娘多好啊,多么温柔小意,多么妖娆可爱。结果贾政同学竟然谁也不带,很义正言词表明,他是去考试。

艾若总不能逼着他带不是,真这样,万一让代善知道了,不是说她想教坏贾政?只好派了周瑞和几个妥当人一块跟去,好还有路家人跟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路不群应该能把握机,把贾政带得上一层楼。

其实有时艾若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贾政考上呢,还是希望他能变得实一点,别那么不开窍。但细想想,又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其实这是很悖论。

贾政其实不识实物对艾若来说,是好。世上什么好骗?傻子!由着贾政当傻子,关家里,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就是点钱,其它就任自己拿捏了。真让他见识了,成长了,自己和他如何再相处?果然,王氏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傻,一面靠着贾母弄钱,一面哄着贾政玩,然后整个贾府都她手里了。

艾若搬到荣府时,其实功臣田风波还没完。到了贾家,这些事,自然从下人嘴里知道了各各版本。听着跟说书一样。艾若一边骂贾母不会管家,一边赶紧去问张氏是怎么回事。

张氏真不知道艾若一点也不知情,赶紧挑要紧一说。张氏当然也不知道,宁府这事是因为贾政引起。只说了代化突然请旨,于是引发了大动荡。

张氏此时对艾若还不错,一个没想着跟自己争弟妹,她还是乐意提点一下。赶忙问她,她娘家开国时也是封伯爵,照说也是有点功臣田,让她回家问问,抓紧了。

艾若脸都红了,果然还是二十一世纪人,政治敏感度不够,赶紧让人回家问了王老太,看看娘家有事没事。自己心里忐忑着,却多是疑惑。如果说朝中要收回功臣田,那么,地价应该上涨,而不是恐慌性下跌啊?为何地便宜了这么多?

问周瑞家,周瑞家倒是笑了,“奶奶仁厚,哪里懂这里弯弯绕。您想想,功臣田又没地契,自然只能留给长房长子。于是分家出去自然要置地置产。现功臣田要上交了,长子一房怎么干?那些二房、三房又不是傻子,等着长房夺产,卖了地、藏了钱,让长房能说什么?我们也没有,怎么收回?不然京边附近田庄一下子都放出来了?还是私下买卖,就是怕人知道了。”

“老爷倒没说让我们退回?”

“咱们家哪里还乎这点东西,没得那么眼皮子浅,没看大奶奶跟您都和和气气。小还听说,京里好些人家,争产都争到打官司了,真真没法看了。”周瑞家说起来马上自豪感就出来了,显然为自己是荣府一员很是高兴。

当然了,马上她就被艾若拍了,明确告诉她,你们只是贾二爷府里一员,跟荣府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再说这样话,不用她身边待了。

周瑞家马上认错,多少年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不过现艾若说了,自然不会再想了。不过艾若倒是敲打得很及时,周瑞家回头就跟带来人,严肃做了政治工作。充分阐述了,二爷府是二爷府,荣府是荣府观念。你们主子只有二爷、二奶奶,还有小主子,弄清自己身份。

本来艾若回来住,连周瑞家都会不自觉以为虽说分了家,但老爷子还是认二爷错觉。她听了艾若话才明白,不是老爷不认二爷二奶奶了,而是二奶奶压根就不想再跟荣府拉上关系。知道了这点,自然位置坐得正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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