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代善还,就算老爷子之前觉得贾政比贾赦争气,但礼法不可废,二房住荣府西边一个小跨院里,王氏住正房,而偏厦里还住着贾政姨娘,周氏。
白天刚把元春搬过来,地方本就小。这边都没理好,晚上又把睡着贾珠送过来,摆明了也是给二奶奶添堵了。再说了,古时挪屋子哪是那么好挪。讲究多了去了,挑吉日吉时,还有先收拾好了屋子,换了东西,再搬。哪能说搬就搬?还是睡着孩子,腊月里户外乱走,此时不能不说贾母狠心了。一直身边养着亲孙子,说放手就放手,连一眼都没看过。

不过贾母对上是艾若,又不是真王氏,若是真王氏,只怕就要哭得肝肠寸断了。当然,若是王氏也惹不出这些事来。所以贾母对艾若,就是一拳打里,一点影响也没有。艾若也不懂这些规矩,看半夜里把睡着孩子抱过来,就算不是亲生也得好好照顾,何况名义上还是她亲生。

直接让人把贾珠放到自己床上,先摸摸有没有惊着风,又单独拿床被子把他包紧了,等了一会,看被子暖了,才轻轻把贾珠身上那些包裹慢慢除了,让他舒服睡去。

张氏还二房呢,怎么说,她也得等到大夫来,谁让她是管家奶奶呢。大夫不来说二奶奶没事,她就不能离开,不然就是她没到心,弄到后来,说不准就成了全家都欺侮了王氏。

张氏此时心里真真悔死了,觉得是被婆婆害惨了。她不知道,白天王氏那出,已经很着人眼了吗?只怕外头已经传贾家有个恶婆婆,不许当娘见孩子。现倒好,白天洗完三,晚上让产妇当院罚跪。贾家没规矩恶名啊,一次就交待这儿了。

张氏觉得真欲哭无泪了,婆婆、弟妇如何,她真不想管,可是贾赦将来还要做官,她瑚儿还要进学,还要成亲……张氏想想,都有种万念俱灰之感了。

心再灰,总得劝两句,不然不是白来了吗?结果还没想好怎么劝二奶奶,结果荣禧堂派人送来了贾珠。

张氏此时真想去劈开史氏脑子,看看里面装什么了。之前挑着老**着媳妇月子里去赔罪,本身就是大错了。现半夜送孩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们婆媳,其实就是为了孩子争?

外头才不会说儿媳不孝,只会说婆婆不慈,想用以退为进这招,逼着媳妇乖乖,自己再把孩子给她再送回去。估计史氏也是这么想,她真当别人都是傻?王氏敢这么闹腾,怎么再会把珠儿送回去?愚蠢!

不过史氏是婆婆,她当媳妇还真不能说啥,只能忍着,心里倒真越发看不上贾母了。自己虽说不让人出去乱传,但这个止得住吗?特别是太太那屋丫头、婆子,能是自己能管得了?

不过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认了,谁让她已经嫁入贾家了呢?短暂痛苦之后,张氏振作精神,忙吩咐人去收拾屋子,一边让人去库房拿要用东西。她现要做就是力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撇清,不能沾上他们双方任何一边。

边忙,脑子也没停了乱转。刚刚荣禧堂,看王氏抱着孩子哭成那样,结果老二边上却还说她忤逆话。张氏当时听到了,真恨不得给老二两巴掌。她再不喜欢弟妹,此时却也觉得,贾政不是东西。把老婆逼成这样,算什么男人。

可是回过头来一想,老二两口子,平日里爱做就是装孝顺,踩着他们往上爬。这些年,没少把他们夫妇往死角上逼。怎么这回,夫妇反目,也跟婆婆对上了?这不是她平日风格啊?

当初她把孩子放到太太那儿,讨了太太欢喜,着了老爷眼,弄得老爷子看他们大爷,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张氏真没少背后骂王氏心狠,这么点孩子都舍得出来。顺便鄙视一下他们。他们是二房,老爷子一死,就得分家,出府另过。这么巴结太太,难不成就想多分点家产?

可真分家,也有朝庭律法。次子就是次子,分家有规矩,不是婆婆想分多少就分多少。多分分婆婆私房,可是婆婆私房那么好拿出来?老二家真太不了解婆婆了。所以张氏还真没想透王氏做什么,不知道巴结大嫂,其实反而能为将来谋大利益?

这么一闹腾,之前努力就全白费了,王氏不是那种真为了孩子,能不顾一切主啊?之前她还觉得王氏目光短浅,也不是很瞧得起她,现看看又有点看不清了。难不成有什么别想法?此时张氏真满脑门官司了。

她哪能想到,自已寿数不长。而贾母特意给贾赦找了个低门小户继妻回来。然后,老公、孩子全给往废了养。二房鸠占鹊巢,把大房逼得连站地方都没了呢?只能说,一个有脑子人,永远无法去想像没脑子人能做事。张氏所认定朝庭法度,贾母、王家姑侄心里,屁也不是。

贾赦请回了府里常看太医,艾若对这家脑子已经不抱希望了。请太医?生怕别人不知道府里发生事吗?太医就算不说,太医身边小厮难不成不会说?

不知道下人有下人们渠道,她医院深有体会,消息灵通不是他们这些大夫,而是那些护士们。什么科有了闻,第一时间就全院传开了。弄得她以前没事就爱跟护士们一块吃饭,听听八卦,人生都变得有追求了。

到了古代一样,别看没网络、电视、报纸,可是人家八卦事业一点也不萧条。君不见,荣国府事,冷子兴能跑到江南去告诉贾雨村?换个角度,冷子兴能告诉贾雨村,也能告诉别人,他就一个话痨。所以算了,艾若现觉得明天,王氏娘家妈,厉害王老太就得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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