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的身体能够呈现出种种姿态,而对那些有异于寻常的奇人异事非凡现象,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有些根本无法理解。
对于这种情况,人们也只能感叹生命的无比神奇。

如果马林没有答应祖父马军歌的要求,他就不会陪同祖父一起来到长白山,也就不会经历这一次惊惧万分的可怖冒险。

其实,从飞机刚刚起飞的那一刻起,马林就已经觉察到了一种莫明的、前所未有的不妙,仿佛有那么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惧正在悄悄地向他逼近,这话听起来有些危言耸听,但事实确实如此。

就马林个人来讲,因为自身的工作原因,他接触到的案件大多都是疑难悬案,然而他十分清楚,一般化的悬案是绝不会惊动零公馆这样一个隐秘组织的,更何况这一次居然还需要零公馆的最高负责人马军歌亲自出马。

动身这一天,天气令人沉闷,找不到秋天清爽的感觉,一路上马林心怀忐忑,而他又不愿意张口向祖父询问什么,总是隐约感觉到,仿佛有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那种感觉可怪了,越想挣脱,可它却总是死死地缠绕着你不放,像湿冷连绵的雨,像深夜的一场恶梦,让人透不过气来。

机场迎接马军歌和马林祖孙二人的是两名一脸冰霜的武警同志,两名武警都带有年轻人的狂躁,瞪着眼睛蛮横地守在机场出口,见到马林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就连拉带搀地把祖父推进了一辆警车,马林只好紧跟着他们也钻进车里,至于去哪里,要干什么,武警却只字不提。

在警车上,马林心有不甘,他还奢望从其中一个武警嘴里套出一些话来,但是坐在旁边的祖父却安然地冲着他微微一笑,似乎在对他说:不要紧张,放平心态,稍安勿躁。

既然祖父怡然自得,那就说明一切仍处于祖父的掌控之中,马林呼出一口气,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相当老练了,处事也颇为稳妥,这当然不是马林的自我感觉良好,而是所有与马林有过合作的同事反馈给他的信息。

但马林想不通,自己经历的案件不在少数,经验也比较丰富,可是,为什么每次与祖父一同共事的时候,他总是会表现得毛手毛脚沉不住气,究竟是身份和年龄上的差距?

还是自己的经历远不如祖父丰富呢?

马林斜着眼睛看了祖父一眼,马军歌正眯缝起双眼笑眯眯地看着他,马军歌有着一双浅棕色的眼睛,眼睛虽然不大,但是非常的深邃,完全不像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该有的眼神,与这样的一双眼睛近距离的对视,会让人全身不舒服的,于是马林转过头,把视线落在车窗外面飘飞的风景上。

“你紧张了。”马军歌很温和地说。

“我……没有。”马林下意识回答。

“紧张不代表胆小,紧张只是对无法预料的敬畏,是正常的。”

“也许吧,”马林舔了舔嘴唇,对祖父解释说,“以前我接手案件时,有关部门都会给我发来资料,看了相关资料心里就有数了,然而这一回,对于接下来的案子我一无所知,所以我的心里才会感到不踏实。”

“放心,很快就会有人向你介绍案情的,呵呵,或许那个人你还认识也说不定……”马军歌用手轻轻拍了拍马林的肩膀。

……

从外表看,马军歌没有突出的相貌,但也不是其貌不扬,他中等身材,常穿一件深蓝色迪卡布的中山装,似乎看起来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有那么一点古板和土气,但是简朴的穿着并不会抹杀一个人独有的气质,即便他已经超过七十岁了,无论在任何场合,只要马军歌出席,他即便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仍然会让在场的所有人肃然起敬,同时产生一种这个老人肯定是个大人物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魅力。

马军歌的确是相当神秘的一个人,他和他所在的单位零公馆一样传奇。

零公馆坐落在某地的一个山坳里,很偏僻很闭塞,或许正因为那里闭塞,零公馆才选择了那里。

零公馆是个神秘单位,仿效了国外“超心理研究会所”这种独特的部门而在国内组建的致力于研究“超心理学”的特别组织。

超心理学的主要观点认为,人类具有一种潜在的能力,它可以不通过正常的感官渠道而感知世界。

根据以上的概念,可以把零公馆解释成为,以超心理学研究为基础,搜集、调查各种异常事件为己任,研究人类那些难以解释的超常能力、超常规现象为宗旨的神奇单位。

……

颠簸中行驶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警车停在一栋普通的老式三层楼房前面。

青灰色的楼体外布满了类似爬山虎的绿色植物,墙体挂着一块白色木牌,上书:东北某某中药研究所。用“某某”来形容,是因为木牌中间的几个字被茂盛的植物遮盖住了,所以分辨不清。

上到二楼,武警指引马林和马军歌进入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分里外两间,外间很小,一行四人进去之后就显得更加窄小了。

这时,从里间屋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如击玉敲金,不由得令马林全身一颤,那是因为,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紧接着,马林就看到一个身穿深色警服的年轻女警从里间屋走出来,立刻,俩个人互相对视,都半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是好,一副很尴尬的样子。

“呵呵,你们认识吗?”马军歌从马林身后绕过来,站着二人中间,“既然认识,就给我介绍一下好不好啊?”

“这位是……”马林不解地看着祖父,然而马军歌的眼睛却在烁烁放光,一副得意万分的模样,“这位是萧雅婷,萧警官。”

“萧雅婷,名字和长相一样好。”马军歌笑嘻嘻地说。

“萧警官,这位就是我的祖父,马军歌。”马林对萧雅婷介绍道。

“您就是马警官的祖父,”萧雅婷倒是很洒脱,她朝前走了一步,与马军歌握了握手,“马老,以前我协助马警官破案时,他跟我提起过您。”

“哈哈,看来大家都熟悉,那么案子就好办了,”马军哥的下巴上只有几根胡须,那是出行前忘记刮胡子的后果,而他却像是捋着长髯那样大笑着说,“大家一家人,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吗……”

萧雅婷的脸颊有些绯红,马林立刻解围道:“时隔一年,我们又相遇在这里,不知道接下去的案子会是什么样的悬疑大案呢?”

“我会详细介绍案情,请二位先坐下,长途奔波,肯定很累了。”萧雅婷伸出修长的胳膊示意二人进入里间屋,而她却走到饮水机前面去沏茶。

里间比外间屋子几乎大了一倍,摆着藤条编的沙发和茶几,此处虽然空间不小,但仅有的两个窗户外面爬满了绿色植物,只有少许光线透过窗玻璃射进来,使得室内有些昏暗。

二人坐下来,马林就压低声音问祖父:“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马军歌眯缝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绿色,他摇摇头,说:“不清楚。”

马林说:“不可能这么巧的?”

马军歌笑道:“缘分就是最大的巧合。”

正说着,萧雅婷端来一壶热茶走进屋,马军歌似乎真的是非常口渴,他不说话,低着头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好像故意把谈话的机会留给两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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