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完全的空白
放下电话，马林走出里间屋，耿宇正趴在桌上想心事，马林坐在他身边，耿宇问：“有什么事，马警官？”
马林凑近耿宇，低声说：“我还想向你澄清一件事。”
耿宇有点紧张：“什么事？”
马林说：“上午见到冷彬的时候，难道你真的没看出什么来吗？”
耿宇低下头，似乎有一些难言之隐。
马林等了一会，问：“怎么，难道是冷彬的影子太复杂，很难说清楚？”
耿宇慢慢地摇着头，他说：“马警官，假如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会不会怀疑我的那种能力？”
马林一皱眉，他从耿宇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诡异和犹豫，于是连忙问：“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耿宇只说了两个字：“空白。”
马林追问：“空白？空白是什么意思？”
耿宇注视着前方，眼神空洞：“什么也没有，我……我什么影子也没看见……”
马林深吸一口气，问：“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消失了？”
耿宇又一阵摇头：“不，我可以看见任何人的影子，无论是模糊的还是清晰的，人们的影子就像真的影子一样，无论光线的强弱，影子都是必然存在的。然而那个人，那个冷彬，我居然看不出他有任何影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冷彬背后，非常非常的干净，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影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欲望和情绪，马警官，你不觉得这十分诡异和不正常吗？”
马林看着耿宇，他自言自语般说：“冷彬没有影子，为什么没有影子呢？如果影子指的是现实中的投影，那么一个人要是没有影子那还是人吗？那个人就是……”马林没有把“鬼”字说出来，但是耿宇已经意识到了马林想要说的话，他接着马林的话头说：“一个走在阳光下的人没有影子那就只能是鬼，因为鬼是虚幻的，没有实体的，那么冷彬会是什么人呢？一个没有欲望没有情绪的人，这不就成了空心人，成了行尸走肉了吗？”
马林问：“这会不会是一种偶然或者巧合，我的意思是，也许就是有些人的背后没有影子，不过……”
耿宇说：“不过冷彬不可能没有影子？”
马林点点头，耿宇的聪明让他省了不少话：“冷彬肯定有问题，如果把你看到的影子比作是一个人的情绪的物化，除非是极其平静的人或者是修行过高的人，普通人在每天的生活中都会出现情绪上的变化，这就类似于体温一样，如果一个人没有情绪或者体温上的变化，那么他就应该是一个……”
耿宇说：“就应该是一个死人！”
马林站起身，说：“我们还要再见一见冷彬，最好是冷彬下班之后的单独会面，或许他卸去了职场上的面具之后，可以露出真实地一面来。”
耿宇说：“可是现在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呢？”
马林拿起手机拨通靶场接待处的电话，那边说，靶场通常要夜里8点之后才下班，就在这时，房门发出一声闷响，马林抬起头，他看见了罗干一脸怒气地闯进办公室。
“那张头像是怎么回事！？”罗干大声问。
“你不觉得那幅头像的面部特征与小草莓口述的那个神秘男子很类似吗？”马林的语气很是平静。
“那个人……画上面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罗干指着耿宇问马林。
“是冷彬。”马林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罗干倒是沉默了，他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马林注视了罗干片刻，他说，“你隐瞒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对吧？”
“你见到冷彬了？”
“是的，今天上午我去靶场，跟冷彬谈了很久，我也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他跟‘鬼枪’没关系的！”罗干的声音很大但语气并不肯定。
“我已经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你对冷彬的疑惑，你不要狡辩了，大家都是警察，你知道我有这个本领的，多说无益！”马林说。
罗干还是不说话，他只是哼了一声。
马林进一步说：“昨天小草莓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想，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冷彬了，冷彬你应该很了解，因为他曾经是你的妹夫，虽然他与罗娜离婚多年，起码你们也应该有所联系吧。你也清楚，样本劫持案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几乎都是警队内部的人，除了上级领导，你，还有吴畏和刘震两名武警，几乎就没人知道了，而当天的劫匪却一直等在西站门口，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劫匪绝不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
“我没有对任何人通风报信！”罗干反驳道，这一次他显得理直气壮，“事情的严重性我是懂的，我做警察比你久，我怎么可能把消息吐露出去呢？”
“这件事情还需要细查，”马林说，“现在我必须找到那个劫匪，揭开他真实地身份！”
“我不相信那个劫匪是冷彬，更不相信困扰西里海市的‘鬼枪’是冷彬，因为我知道，冷彬是好人，即便忍辱负重他都不曾有过怨言……”
“可是我接到过一个电话……”马林说。
“什么电话？！”
“劫匪打给我的……”
“我怎么不知道？”罗干问。
“17日凌晨时分，打进我手机的，我没必要告诉你们，因为我从接手案子之初就怀疑警队里面有内鬼，我为的是破案，并不是故意针对某一个人。”
“劫匪对你说了什么？”罗干很关心马林与劫匪的谈话内容。
“他说他要跟我打赌玩一场游戏。”
“打赌？打什么赌？！”
“他限制我三天，说是我三天之内能够把他从西里海市找出来就算我赢了，他就会把样本交出来……”
“这个疯子！？”罗干握紧了拳头。
“没错，他真的是个疯子，能犯下‘鬼枪’连续伤人这样的案子，那个人当然不正常了。”马林指了指里间屋，二人走进去。
“你就认为那个疯子是冷彬吗？！”罗干问。
“从接手案子之后，我能感觉，‘鬼枪’并不是一个胆小的罪犯，他似乎是在挑逗我，为的就是让我把他揪出来，所以，案子从我接手到现在，我得到的线索并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许还有某一些人在暗中帮助我，给我指明了方向，不过我想不明白，罪犯为什么要让我把他揪出来，难道是说，我把他揪出来了也没有任何证据抓他，罪犯就是想要愚弄警方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冷彬就是‘鬼枪’？”罗干继续问。
“直接的证据是没有的，但我觉得我自己的推理是可靠的。”
“法官不会认同一个人的推理的，即便你是一位神探，”罗干叹口气，“说来说去，不还是没有可靠的真凭实据吗。”
“也许就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鬼枪’才有恃无恐，”马林说，“这个人心理已经变态，人格已经分裂，他把杀人当成乐趣，把挑拨警方当成游戏，因为他太聪明，犯案多次也没有留下可靠的线索，所以他不必担心有一天警方找到他，因为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缺少真凭实据。”
“马警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向某些人通风报信吗？”罗干说。
“因为我听说你的父亲也是警察，而且在一次案件中牺牲了。”
“那又怎么样？”
“父亲因为这个职业而死，儿子却还要坚持从事这个职业，这就说明，警察这个职业在罗家两代人的心中是极为重要和崇高的，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些利益而背叛这个职业，不是吗？”
“现在是没有证据，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冷彬就是‘鬼枪’，我会毫无顾忌地抓住他，绳之以法。”罗干语气坚定地说。
“嗯，我知道。”马林想到了另一件事，他问罗干，“你刚才去找小草莓了？”
“是的，我把20万交给了她，钱不是市局的，而是A单位的，杨飞云说，如果用60万换回样本是值得的，因为杨飞云已经不怎么信任你了，他觉得你被劫匪彻底激怒了，你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抓人上面，忽略了样本，然而杨飞云更希望尽快把样本物归原主。”
“但是我们面对的劫匪并不是一般的劫匪，他需要的是压力而不是满足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正常，假如不把他从人群里揪出来，他把样本藏在一个地方，闭口不言，西里海市那么大，让我们怎么去查找，所以我试图在三天之内找出劫匪，也是为了找回样本，可惜杨飞云不理解我。”
“每个人处理问题和思考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希望用满足劫匪的方法找回样本，杨飞云做的也没有错。”罗干说。
“嗯，这一点我知道，希望可以通过这么做，从而得到他想要的。”马林点点头说。
马林凑近耿宇，低声说：“我还想向你澄清一件事。”
耿宇有点紧张：“什么事？”
马林说：“上午见到冷彬的时候，难道你真的没看出什么来吗？”
耿宇低下头，似乎有一些难言之隐。
马林等了一会，问：“怎么，难道是冷彬的影子太复杂，很难说清楚？”
耿宇慢慢地摇着头，他说：“马警官，假如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会不会怀疑我的那种能力？”
马林一皱眉，他从耿宇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诡异和犹豫，于是连忙问：“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耿宇只说了两个字：“空白。”
马林追问：“空白？空白是什么意思？”
耿宇注视着前方，眼神空洞：“什么也没有，我……我什么影子也没看见……”
马林深吸一口气，问：“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消失了？”
耿宇又一阵摇头：“不，我可以看见任何人的影子，无论是模糊的还是清晰的，人们的影子就像真的影子一样，无论光线的强弱，影子都是必然存在的。然而那个人，那个冷彬，我居然看不出他有任何影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冷彬背后，非常非常的干净，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影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欲望和情绪，马警官，你不觉得这十分诡异和不正常吗？”
马林看着耿宇，他自言自语般说：“冷彬没有影子，为什么没有影子呢？如果影子指的是现实中的投影，那么一个人要是没有影子那还是人吗？那个人就是……”马林没有把“鬼”字说出来，但是耿宇已经意识到了马林想要说的话，他接着马林的话头说：“一个走在阳光下的人没有影子那就只能是鬼，因为鬼是虚幻的，没有实体的，那么冷彬会是什么人呢？一个没有欲望没有情绪的人，这不就成了空心人，成了行尸走肉了吗？”
马林问：“这会不会是一种偶然或者巧合，我的意思是，也许就是有些人的背后没有影子，不过……”
耿宇说：“不过冷彬不可能没有影子？”
马林点点头，耿宇的聪明让他省了不少话：“冷彬肯定有问题，如果把你看到的影子比作是一个人的情绪的物化，除非是极其平静的人或者是修行过高的人，普通人在每天的生活中都会出现情绪上的变化，这就类似于体温一样，如果一个人没有情绪或者体温上的变化，那么他就应该是一个……”
耿宇说：“就应该是一个死人！”
马林站起身，说：“我们还要再见一见冷彬，最好是冷彬下班之后的单独会面，或许他卸去了职场上的面具之后，可以露出真实地一面来。”
耿宇说：“可是现在距离下班的时间还早呢？”
马林拿起手机拨通靶场接待处的电话，那边说，靶场通常要夜里8点之后才下班，就在这时，房门发出一声闷响，马林抬起头，他看见了罗干一脸怒气地闯进办公室。
“那张头像是怎么回事！？”罗干大声问。
“你不觉得那幅头像的面部特征与小草莓口述的那个神秘男子很类似吗？”马林的语气很是平静。
“那个人……画上面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罗干指着耿宇问马林。
“是冷彬。”马林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罗干倒是沉默了，他眼皮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马林注视了罗干片刻，他说，“你隐瞒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对吧？”
“你见到冷彬了？”
“是的，今天上午我去靶场，跟冷彬谈了很久，我也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
“他跟‘鬼枪’没关系的！”罗干的声音很大但语气并不肯定。
“我已经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你对冷彬的疑惑，你不要狡辩了，大家都是警察，你知道我有这个本领的，多说无益！”马林说。
罗干还是不说话，他只是哼了一声。
马林进一步说：“昨天小草莓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我想，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冷彬了，冷彬你应该很了解，因为他曾经是你的妹夫，虽然他与罗娜离婚多年，起码你们也应该有所联系吧。你也清楚，样本劫持案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几乎都是警队内部的人，除了上级领导，你，还有吴畏和刘震两名武警，几乎就没人知道了，而当天的劫匪却一直等在西站门口，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劫匪绝不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
“我没有对任何人通风报信！”罗干反驳道，这一次他显得理直气壮，“事情的严重性我是懂的，我做警察比你久，我怎么可能把消息吐露出去呢？”
“这件事情还需要细查，”马林说，“现在我必须找到那个劫匪，揭开他真实地身份！”
“我不相信那个劫匪是冷彬，更不相信困扰西里海市的‘鬼枪’是冷彬，因为我知道，冷彬是好人，即便忍辱负重他都不曾有过怨言……”
“可是我接到过一个电话……”马林说。
“什么电话？！”
“劫匪打给我的……”
“我怎么不知道？”罗干问。
“17日凌晨时分，打进我手机的，我没必要告诉你们，因为我从接手案子之初就怀疑警队里面有内鬼，我为的是破案，并不是故意针对某一个人。”
“劫匪对你说了什么？”罗干很关心马林与劫匪的谈话内容。
“他说他要跟我打赌玩一场游戏。”
“打赌？打什么赌？！”
“他限制我三天，说是我三天之内能够把他从西里海市找出来就算我赢了，他就会把样本交出来……”
“这个疯子！？”罗干握紧了拳头。
“没错，他真的是个疯子，能犯下‘鬼枪’连续伤人这样的案子，那个人当然不正常了。”马林指了指里间屋，二人走进去。
“你就认为那个疯子是冷彬吗？！”罗干问。
“从接手案子之后，我能感觉，‘鬼枪’并不是一个胆小的罪犯，他似乎是在挑逗我，为的就是让我把他揪出来，所以，案子从我接手到现在，我得到的线索并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许还有某一些人在暗中帮助我，给我指明了方向，不过我想不明白，罪犯为什么要让我把他揪出来，难道是说，我把他揪出来了也没有任何证据抓他，罪犯就是想要愚弄警方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冷彬就是‘鬼枪’？”罗干继续问。
“直接的证据是没有的，但我觉得我自己的推理是可靠的。”
“法官不会认同一个人的推理的，即便你是一位神探，”罗干叹口气，“说来说去，不还是没有可靠的真凭实据吗。”
“也许就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鬼枪’才有恃无恐，”马林说，“这个人心理已经变态，人格已经分裂，他把杀人当成乐趣，把挑拨警方当成游戏，因为他太聪明，犯案多次也没有留下可靠的线索，所以他不必担心有一天警方找到他，因为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缺少真凭实据。”
“马警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向某些人通风报信吗？”罗干说。
“因为我听说你的父亲也是警察，而且在一次案件中牺牲了。”
“那又怎么样？”
“父亲因为这个职业而死，儿子却还要坚持从事这个职业，这就说明，警察这个职业在罗家两代人的心中是极为重要和崇高的，我觉得，你不会因为一些利益而背叛这个职业，不是吗？”
“现在是没有证据，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冷彬就是‘鬼枪’，我会毫无顾忌地抓住他，绳之以法。”罗干语气坚定地说。
“嗯，我知道。”马林想到了另一件事，他问罗干，“你刚才去找小草莓了？”
“是的，我把20万交给了她，钱不是市局的，而是A单位的，杨飞云说，如果用60万换回样本是值得的，因为杨飞云已经不怎么信任你了，他觉得你被劫匪彻底激怒了，你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抓人上面，忽略了样本，然而杨飞云更希望尽快把样本物归原主。”
“但是我们面对的劫匪并不是一般的劫匪，他需要的是压力而不是满足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正常，假如不把他从人群里揪出来，他把样本藏在一个地方，闭口不言，西里海市那么大，让我们怎么去查找，所以我试图在三天之内找出劫匪，也是为了找回样本，可惜杨飞云不理解我。”
“每个人处理问题和思考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希望用满足劫匪的方法找回样本，杨飞云做的也没有错。”罗干说。
“嗯，这一点我知道，希望可以通过这么做，从而得到他想要的。”马林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