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三个人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不,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脱离嫌疑。”

“嗯,原则是这样的。”

“知道内情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叫杨飞云,是陪同在专家身边的保镖,现在,杨飞云也在协助我破案,我暗中向A单位打听过,有关领导说杨飞云十八岁就在A单位,在A单位将近二十年,身份没有问题。”马林顿了顿,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很多事情,越是看起来没问题,越是完美无缺就越容易产生问题。”

“只有这四个人知情吗?”

“是的。”

“马警官,你想利用我的这种能力帮你辨认出这四个人谁的心里有鬼,谁在你面前演戏?谁真正有问题?”

“是的,我希望如此。”

“但是,假如你猜想错了,这四个人并不是警队的内鬼,浪费了时间怎么办?”

“那个劫匪应该认识我,知道我的底细,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

“你是说那个持有‘鬼枪’的劫匪知道你的底细?”

“是的,”马林解释说,“我告诉过你,我的单位并不在本市,可以说距离西里海市很远,这还是我头一次来这里,我的情况他都知道,我猜,那个人起码在警队服务过十年以上,才有可能对我有所了解。”

“这些,马警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耿宇好奇地问。

“他给我打电话了,提出要跟我玩一场游戏……”

“我不是很明白?”

“17日凌晨时分,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并不是局里的电话而是我的手机。”

“是劫匪打来的?”耿宇问,“他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号码?”

“得到我的手机号码其实也不难,只要是想查就可以查出来,现在这个号码是我到达西里海警队为我提供的,在失物悬赏的报纸上曾经刊登过,手机号码的事情先不去管,重要的是,他对我说他要与我玩一场游戏。他告诉我,他就潜伏在我周围,三天之内,也就是18、19、20日这三天时间,如果我能够找出他是谁,那么就算我赢了,他便会无偿的把样本交出来,而三天之后我没有找出他,他说他仍然会把样本交出来,但是,我必须把60万元分发给那三个需要钱的人,这就是游戏规则和赏罚。”

“如果劫匪的话可以兑现,他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警方花费60万元可以把样本换回来还是值得的,即便马警官你三天后没有把他找出来。”

“就算警方用钱换回了样本,这个损失算是弥补了,但是……”马林话锋一转,“结案之后,那个劫匪以及那把‘鬼枪’仍然潜伏在西里海市甚至是警队内部,这个隐患是无比巨大了,一旦有了合适的勒索时机,很可能‘鬼枪’还会行凶,不知劫匪到那时候还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你说,真的到了那时该怎么办?”

“的确是永远的隐患。”耿宇说,“劫匪在电话里讲,他自己就潜伏在警队里,马警官你有没有想到,他会不会是骗你,这句话会不会是他狡猾故意扰乱你的思路呢?”

“这一点我想到了,他说潜伏在我周围,并没有说在警队,但我不能无视他说的,毕竟他能够打听或者了解到警队内部的情况,这样一来,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话,所以,夜里接到的这个电话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并没有告诉专案组任何一个人。”

“这么一来,专案组的人员就相当可疑了,可是,这四个人在劫匪行凶的当天都在场,他们不会分身术,不可能是当天的劫匪?”

“这也不一定,一个聪明的罪犯是有机会制造分身术的,我说的分身,并不是你理解的分身,不过这种分身对于本案的可能性并不太大,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马林看向耿宇,“我有我的怀疑,可惜我没有证据,我的怀疑不充分,仅仅是怀疑,我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我初来乍到,对于西里海的一切情况可以说都是一知半解,所以为了快速破案,我需要另一种力量的帮助……”

“我懂了,马警官,你就直接吩咐我怎么做就是了。”

“我昨天已经暗示给了专案组的警员,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入局里,我说我需要一个擅长绘画素描的人,要把监视录像拍摄到的模糊图像重新描绘,根据目睹的劫匪的不完全形象,画出一张特征画像,帮助破案。”

“素描画像我很擅长的。”耿宇说。

“画像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你帮我时刻观察专案组的四个人,尤其是在我们探讨案情的时候,我会把你故意安排在现场,我们说的什么你没必要去听,我希望你把你看见的那些人的内心的那些脏东西,也就是心里的‘鬼’,用快速素描的方式记录下来,那种快速素描你们应该称之为速写,然后你把你画的速写给我看,我们一起深入每个人的内心,一探究竟。”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好兴奋!”耿宇盯着马林重重地点点头,他又说,“还有那么一点刺激,不过我会尽我所能的马警官。”

“我知道,我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你是一个不一般的年轻人。”马林对着耿宇微笑了一下,似乎他又想起了什么来,“对了,你对外的身份只是我请来的素描画像员,超能力的事情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知道,不可以对其他任何一个警员讲,那样或许会不安全,你懂吗?”

“我懂,但是,马警官,我仍然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种能力的?”耿宇皱着眉看着马林,“你对东方老师说过,是我的医生把我眼睛出现的特殊状况上报给了有关部门,真的有这样的部门吗?”

“没有那样的部门,我承认这一点我没有说实话。”

“那我更加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耿宇接着追问。

“说起来有些偶然,17日凌晨,也就是我接到劫匪的那个电话之后,当时我正睡着,我的手机24小时不关机的,铃声把我惊醒,接了电话之后我就不再有睡意,于是起了床,打开电脑在网络上搜索关于西里海市公安部门以及‘鬼枪’案件报道,搜索中,我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信息,而我却读到了一则十分有意思的文章,类似是一个医生写的日志,署名的作者是西里海市某医院的医生。我略微读了一下就立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我祖父曾经给我讲述过他处理过的很多奇怪案子,有一些就是利用了一些人的特异功能,最终把藏在人群中很深的罪犯揪出来的故事,所以,我立刻通知执勤的网警帮我找出写这篇文章的医生,等到天一亮,我就前往了那家医院,见到了曾经给你治病主任医师。”

“那个医生人很好,他是了解我的。”耿宇说。

“对,医生比你认为的还要了解你,那张印着你画作的图片就是他给我看的,我在那位医生没有注意的时候撕下了那页纸,因为时间太紧迫,我没时间再去图书馆找资料了。”马林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出示了警官证,医生没有怀疑的就把你就读的学院告诉了我,然后我立刻开车去了现代艺术学院,中午的时候见到了东方墨老师,然后我和你就相见了。”

“原来是这样。”耿宇点点头。

说完这些之后,马林发动了车子,车子离开现代艺术学院大门口,驶上大路。

“我们现在去哪?”耿宇问。

“西里海市公安局特别案件组办公室,8点30分,专案组成员要开案件讨论会。”马林对着耿宇轻轻点点头,“铅笔和速写本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辛苦你了。”

“客气了。”耿宇笑了一下,笑容背后有一点紧张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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