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用双手做的,而是用你的嘴,用你的头脑和智慧……”
马林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有继续说:“刚才你也提到过,你年轻时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曾经对心理学甚至是心灵学有兴趣并且也有一定的研究,现在‘心灵学’这个词已经被‘超心理学’代替了,你处的那个时代曾经是超心理学或心灵学十分发展的阶段,因为当时太多的案例和现象无法再用传统心理学方面的知识来解释和解决,所以有很多学者投入到超心理学的研究之中,这期间,超心理学的著作也频频问世,在中国的20世纪80年代末,气功热也是这一潮流流入中国的表现,所以,我猜测,你一定是用了某种心灵上的暗示术,让那些年轻人内心的恐惧瞬间增大,才导致了随后的惨案发生,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完全脱离干系了吧!?”

“你说的对,我是跟那些孩子说了很多话,可以理解为一种心理暗示,不过你想的太过简单了,所谓的暗示或者催眠,都不可能百分百的发挥作用,也没有一个心理学者可以保证他的暗示每次都能成功,所以,那些孩子的死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偶然性。”

“那么就请你把当天的经过告诉我们,好吗?”萧雅婷小声说。

“三层小楼里住进了六个人是它告诉我的……”

“那只动物吗?”马林问。

“对,在这岛上除了它还能有谁!”

“请你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十分的紧张,当晚我就前往贝壳城堡,守在那里一直到天明。天亮了,在城堡里我又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那些孩子出现,当初我本以为是一两个人,那样的话我会跟他们拼了,拼个你死我活,我更希望被他们杀掉,我心甘情愿,起码这样一来就对得起我的爱人了。可他们一共有六个人,而且看起来对贝壳城堡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们只是说来这里度假的,所以,我心中的仇恨有所减少,也不想跟他们硬碰硬,何况他们还都是孩子。”

“没有发生硬性冲突,那你都做了什么?”马林非常认真地听着。

“我给他们讲述了一个故事。”

“故事?!”萧雅婷皱皱眉说。

“关于我和我的爱人以及贝壳城堡的故事,我告诉他们我的爱人曾经就躺在城堡里的石台上,她好端端地在这里沉睡着,然而却被那些修建楼房的人恶意破坏了,我说的非常动情,很快,那六个孩子为之感动了。”

老人停下来,喘息了一阵,才说:“我承认,在我讲述的过程中暗示了他们,我提出了诅咒这个概念,结合这个小岛上神秘的力量,我也承认我撒了谎,但我的谎言是因为我的心痛而自然流露出来的,不存在十足的恶性心理。”

“到底是什么谎言?”马林追问。

“我对那些孩子说,我的爱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这个岛上的神。”

老人紧紧闭上眼睛,好像眼前出现了他最美的爱人。

“其实我没有撒谎,她的出现本来就神秘,或许她就是这个岛上的精灵变化的也说不定,我告诉他们,谁要是迫害了我的爱人,那就会承受这岛上的最严厉、最痛苦的诅咒,最严厉的诅咒莫过于失去自己最最心爱的人,这就是小岛上的诅咒暗示,就是破坏我爱人尸体的惩罚。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就抛开已经被吓得战战兢兢的六个孩子,一个人离开了贝壳城堡。可笑的是,我很快也受到了惩罚,那大概是因为我编造的谎言太恶毒了,当我回到岩洞睡醒一觉之后,发现我的下半身竟然瘫痪了。”

“你是说,你从贝壳城堡回来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萧雅婷大声问。

“没出去过,就是你们看见的这个样子,我的双腿没有一丝感觉,根本走不了路了,看来这是因为那些孩子的死,老天对我撒谎的报应,不过没什么,我甘愿承受这种报应,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一问?”马林对老人说。

“我已经很累了,趁着我现在还清醒,你尽快问吧。”

“在小岛上的那种古怪的声音,是不是就是从你床头那个类似于发声的装置里面发出来的,我不知道你制作那个装置的意图是什么?”马林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那是一种信号。”老人说。

“信号?”萧雅婷不理解,“给谁发信号呢?”

“那是我与爱人进行沟通和交流的信号机。”

“我不是很能理解?”萧雅婷摇摇头。

“能发出那么大声音的装置,你是用什么做的?”马林也问。

“海螺经过加工就可以吹响这你们总该知道吧?那就是一只海螺做成的,只不过海螺很大,是一只巨型的海螺壳,海螺的内部结构就像人的耳朵,所以有放大音量的作用,我把巨大海螺固定在顺风的岩壁上,那样,我吹出的声音就可以传播很远的距离。”

“原来是这样。”萧雅婷点点头。

“当我外出去小岛上收集食物或打猎的时候,她在家里会吹响这个发声装置提醒我提早回家,同时我也带着一个小一些的海螺号,在不太远的地方也可以吹响,我听到了声音然后回应了她,这说明我们两方面都很好。”

“类似于对讲机的设备,老人家,你真的很聪明。”萧雅婷说。

“不过,等到我爱人去世之后,我就把发声设备移到了我的房间里,夜里想念她的时候我就会吹一吹,然后就是屏息凝神的等待,我是多么希望在岛上的某个角落可以听见回复我的声音,可惜,我只在梦里听到过,一睁眼,依然是一片黑暗与宁静。”

“你的解释不合理吧,因为我们不仅在夜里听见过那种声音,就在不久之前,你还不断地吹响那个类似喇叭的装置,你不能仅仅用思念去解释你的行为和做法吧?”马林问。

“是的,后来,这个发声的装置逐渐成为了我和它之间沟通的工具,当我需要它的时候,我就会吹响……”

“和那只犬科动物进行交流?”马林问。

“是的。”

马林见老人点点头,老人还不知道那只与他相伴多年的动物已经死在枪下了,马林正在权衡着是否把事实告诉给老人。

老人把手伸向那根竹管,竹管由细到粗,之间用柔韧的鱼皮密封相连,他拿起竹管最细的一头凑近嘴边,轻轻地一吹,就发出了一阵古怪的鸣响。

但是,在这岩洞里听起来绝没有在小岛上面听起来那么怪异和苍凉。

“那只巨大的海螺应该叫做响螺,响螺本来就是一种可以吹得响的海螺壳,实验了几次之后我就成功了,只需要很小的力气去吹,声波就可以传播很远的距离,安静的时候甚至可以传遍大半个小岛。”

“你的意思是,你吹响这个声音,它就会立刻出现吗?”萧雅婷想到了那只被她射死的动物,她战战兢兢地问。

“是的,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吹响之后,它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老人回答。

“可是,它……”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马林立刻打断萧雅婷。

“嗯,你快问吧。”老人说。

“你手里的日记怎么会在那六个年轻人手里,我是在别墅的房间里发现这本日记的,而现在,这本日记是如何又回到你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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