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驴赶忙改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解释道:“师娘啊师娘,你是不知道哇!我这些老婆成天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跟一群小麻雀一样,无事生非争风吃醋。吵吵闹闹还是小事,关键一个个闲来无事吃得好穿得暖,营养跟得上,天天缠着我不放,索爱无度啊!搞得我身体空虚形容憔悴,吃什么补品都跟不上劲,还总被埋怨,搞定了阿大阿二,又疏远了小三小四,伺候好小五小六,又得罪小七小八。外人都以为我艳福无边,其实我是有苦难言,苦恼啊,苦恼得很呐!我正好借此机会给自己放个长假,一来眼不见心不烦,腰不酸鸟不痛,二来也好跟师傅一起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去领略一下,看看别的地方都生产什么样的美女,也好丰富见识…”
“呆着你的吧!还想拉着你师傅丰富见识?你还想怎样?”罗莎气不打一处来,后悔让海生收了这么个徒弟。本来就怕看不住,以后岂不是更增加难度系数?把眼睛瞧向海生,那意思是说:当家的,你倒是表个态呀,也好让我心里踏实。要不然,说什么我也不让这个家伙和我们一起上路!

海生心知肚明,赶紧圆场道:“这个花花世界嘛,该领略的可以领略。这个见识嘛,该丰富的也要丰富。”见罗莎气色不正眼中含煞又赶忙话锋一转:“不过嘛,作为新一代的有志青年,不要把注意力过分集中在某个特定的方面,哪怕自己在这方面有所专长呢!应该把眼界放开,去留意更加高级的趣味,比方说文学呀、艺术呀、哲学呀…”

满嘴冒泡口不对心,语言组织起来颇为费劲,心说:两情欢愉这种事情谁不喜欢呀,男的女的都一样,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罗莎被气得直翻白眼,抛出这句被无数美眉用过的经典台词,显然对海生的表态很不满意。

“其实女人也用下半身思考的啦,只不过上半身也会思考而已。”阿驴坏坏的一笑,话语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玄机。

“你,你想气死我呀!海生,你这个师傅怎么当的,也不管管他!”罗莎满脸绯红,想起自己在床上和海生翻滚激情的模样,一时语噎。

几个小男女正在纠结到底应该用哪些部位去思考问题,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头,全都收拾好了,就等您一句话!”老徐和快手猴推开虚掩的房门,后面呼啦啦跟进来一大帮人。郝丽娜牵着阿妹的手走在最后,和海生碰了碰眼神,站在门边。

“行,那就出发吧!大家各自保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海生看了看旁边的行李车,让阿驴往每人手里塞一个皮箱,还多给了巨人兄弟一个特质的铁皮箱,分量超沉。

人们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心里都很感动。要不是海生带着大伙闯出人草公园,别说钱,连命都保不住!

大恩不言谢,何况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艰险,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

相互拥抱着道别,忍住眼中的泪水,十几个人下到一楼走出大门,分别坐上三辆车。海生还特意让阿驴安排了两个心腹小弟护送巨人兄弟,确保他们顺利出境。

三辆异兽克星离开酒店,开出城区来到分岔路口,同时按响喇叭,各自驶向不同的归程。丽娜和阿妹都已哭成泪人泣不成声,罗莎好一点但也眼圈发红,海生、阿驴、快手猴和老徐也都有些鼻子发酸,唯有躺在后座上的青毛大猴居然把呼噜打得山响,怀里搂着一个扁扁的行军酒壶,四仰八叉兀自酣睡。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老徐开车,副驾驶依然是快手猴的专座。从南宁往北开,六七百公里外,在贵阳附近就是老徐的家乡。虽然隔得不算太远,可老徐却死活联系不上家人,这些天寝食难安归心似箭,但为了等海生苏醒却又不忍离去,倒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现在终于启程,说起孩他娘和一对小儿女,老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乐得合不拢嘴,嘴角长期停留在耳后根的位置,一张半大老头模样的糙脸红光闪耀,年轻了不止十岁。

见老徐快活得发癫,快手猴冒上坏水故意气他,一会儿说他媳妇早就寂寞难耐跟大款跑路去了,一会儿又说他孩子多半是村长的种,气得老徐红脸发白,直想拿黄板大牙咬他胳膊。还好快手猴身手敏捷轻轻躲过,缩在旁边呼号大笑不已。

老徐心里不甘又拿快手猴开涮,说他年过三旬至今未婚,不用看就知道是哪里的毛病,还说家有祖传秘方专治各种不举,问他要不要试试,结果被快手猴在大腿根处狠拧了一把,握着方向盘踩着油门,想躲躲不开只得生受,惨叫声之悲烈难以言表。

这哥俩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打打闹闹骂骂咧咧,一会儿又嘻嘻哈哈拍肩揉腿,比亲的还亲,虽然聒噪却也添趣不少,省得路上烦闷。

海生和罗莎肩并肩坐在车厢里的第一排,饶有兴趣地听着前面那对活宝吵闹。罗莎心语传声道:“残疾人哥哥,你脸上的纱布是不是能揭下来了,弄的神秘兮兮跟蒙娜丽莎她二哥似的。告诉你,你要是破了相,我可就不跟你了!”

这个死妮子!海生笑道:“我说蒙娜丽莎她二嫂,假如我要是没破相,反而长得更帅了呢?有没有什么奖励?你看人家阿驴三妻四妾还要到外面去丰富见识,我是不是也可以…”

“你敢!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弄小的进门,有几个我掐死几个!”罗莎哼了一声用手去拧海生的肋叉。

“滋滋…”

“啊!你怎么身上带电!”罗莎被打得一激灵,花容失色。

“哦,忘了告诉你,我一直在充电。”海生瞟了瞟捅在特质插孔里的手指头,得意地说道:“蔡泥马真是个人才,甚得我心!”

“好哇你,小样,奶奶我还治不了你了!”罗莎心里说着,却没敢再动手。

丽娜拉着阿妹的手坐在他俩的后排,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心语,但也知道是在打情骂俏,心里又是羡慕又是苦楚:“唉,真是一对好鸳鸯,我也别跟着瞎掺和了,还是及早死了这份心吧!免得人家心烦,自己没趣,老天爷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我的归宿在哪里?”

最后一排坐着阿驴和铁拳潘。铁拳潘抱着酒壶没醒,还在和周公聊天。阿驴闲坐无聊招猫递狗,一会儿揪揪郝丽娜的头发,一会儿又没事找事和阿妹逗两句咳嗽,可是丽娜用脚丫子都瞧不上这个自命风流、形容猥琐的花心大少,狠狠瞪了他两眼,阿妹也不和他说话,搞得阿驴自讨没趣,知道碰上带刺的玫瑰,唉声叹气又想起老婆们的好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也不知外面的妞到底怎么样,好泡还是不好泡?都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这香喷喷又不带刺的野花到底在哪呢?

七人一猴,各有各的梦,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奋斗理想,种种情节不必细表。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忽然减速。海生抬头一看,前面的车队排起了长龙。

“奶奶的!咋给堵上了?”老徐把车刹住,摸了摸皱纹堆垒的额头。

“是啊!堵得还不轻,跟停车场差不多少!”快手猴摇开车窗探头向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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