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穹隆山之行对于陆沉明来说,主要的收获倒不在于牛黄,而在于对《弱亦》的突破xìng领悟,以及贯入体内的一股强烈器息。
想来这器息和“内魄”应该不是一类东西,本来陆沉明还想藉着源源不断的器息充填自己毫无潜力的内魄,但经过观察他发现,这东西更像是一种营养素,贯入体内后,如果不抓紧时间善加利用,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流失。因此下山一回到龙刀武馆,他就开始闭门修习。

勇士阶段的中期到后期之间是一道坎,这两个阶段的“速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中期讲求单纯的“速度”提升至人体极限,而“后期”的“速度”所修习的则是“反应速度”,用地球通行的话来解释,就是同等级实力的敌人发出攻击时的一瞬间,就能察觉他的意图。

这需要目力、耳力、心力三位一体的配合。所谓“心力”,陆沉明看来就是地球上通常所说的“第六感”。许多武者无法体察或运用“心力”,或者难以将三者综合运用,花上十几二十年也是有的。

陆沉明在床榻上盘腿而坐,凝神静气,细细体悟器息流转全身时,五官六感得到的养泽。一缕幽蓝的火苗在太阳穴盘踞下来,星火燎原一般,慢慢覆盖眼眶、眼球、视网膜,以及其中成千上万的细密血管和反应神经。

火焰流转而下,耳廓、耳道、耳蜗,构造堪比最jīng密的艺术品的听小骨,这些构造中的糟粕被火苗燃烧殆尽,只留下最jīng纯的原力。

就像用了两百年的银器突然被擦拭一新,锈迹、污垢、油腻,尽数除去,只留下宛如新生的本初的感觉。

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不知不觉间,十二支线香燃烧殆尽——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

陆沉明睁开眼。

一瞬间的体验简直无法形容。

就像盲人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聋子第一次听见音乐。

陆沉明不由心cháo起伏,刹那间,他看到窗外三百米外,一只绿sè的蚱蜢在竹叶间跳动,听见那片土里一粒种子顶破了泥土,顽强地抽出苗尖。

呼——

陆沉明跑出室外,天地空旷,宇宙恬静,他贪婪地看,不住地听,迷醉得简直要手舞足蹈!

目力,耳力——太美妙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陆沉明都闭关不出,潜心修习勇士高阶,但半个月过去后,他却焦躁地在房内踱步——不知是不是被科学知识“荼毒”了二十多年,他居然完全无法感觉到“心力”!

难道我也要花十年二十年才能突破勇士高阶?陆沉明背在身后的手暗暗握成拳。

他不知道,仅凭一夜之间就跃升到“耳力”和“目力”通达的境界,他已经甩大部分人八条街了。

此外,陆沉明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感到非常的不自在。

有人在偷窥他。

这种感觉自从穹隆山回到武馆后就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耳力和目力的增加而越发明显,但陆沉明的“心力”还没摸索出来,因此只是有一种不太确定的判断。

那个家伙——偷窥者,神出鬼没,而且总是躲得远远的,有几次陆沉明感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飞快地冲出房间,然而整个武馆内弟子众多,来往频繁,陆沉明一闯入人群,独处时敏锐却纤弱的觉察力就消失了。

有人想要加害他?

有人知道秘籍《弱亦》在他这里,想偷走?

还是回chūn药局的jiān细混进来了,想找他报仇?

陆沉明想了几十种可能,但偷窥者非常小心,滑溜得像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你躲得再好,也挡不住我引蛇出洞,再来个请君入瓮!”陆沉明很快就有了主意,他从库房了拿了一匹厚实的黑布,把房间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备足干粮,闭关七天七夜。

他不光是为了逮偷窥者,确实也在努力培养“心力”,但“第六感”这种东西太虚无飘渺了,陆沉明有几次似乎就要抓住了,却隔着一层雾一样,一晃神又捕捉不到了。

其实他的进度已经不慢,要知道吴阿牛花了快一年的时间,还在修习“耳力”和“目力”,连“心力”的门框还没摸到呢。

七天后,陆沉明估摸着偷窥者要不就放弃了,要不就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破门而入看看他是死是活。于是这天天亮后,陆沉明走出门,假装忘了锁门,从厨房拿了一堆干粮大摇大摆走回来,像是又要长期闭关的样子。

一踏进门槛,陆沉明就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鱼儿上钩了。

他不动声sè地关上房门,锁紧门闩。

卧室内静悄悄的,一切如常。

陆沉明拍拍手,冷冷地道:“别躲了,出来吧。”

房内没有动静。

“不出来?”陆沉明心中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段赤sè的香,“这香叫做‘八月流火’,一旦点燃,满屋子便如入烤炉,呆上一两个时辰,就能把人活活热死。”

房内还没没有动静。

敬酒不吃吃罚酒——陆沉明眼睛眯了起来,点燃“八月流火”,转身出门:“那么,祝君好运。”

就在房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哇——”地一声,床下滚出一团物事来。

陆沉明飞身欺上,一手灭香,腿下旋踢,却在抬脚时硬生生地收刹住,巨大的惯xìng扯得他肌肉生疼:“是你?!”

回答他的,是圈圈那张涕泪交错的娃娃脸。

“这几天偷窥我的,都是你?”陆沉明不解地问,这小东西才六岁,陆沉明不明白他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我,呜呜呜,我就是想来谢谢你,呜呜呜呜……”圈圈显然是被吓到了,眼泪流得跟小溪流似的,边哭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塞到陆沉明手里。

陆沉明看着那把糖:都化成黏糊糊的一坨了。

原来圈圈那天在穹隆山晕倒,醒来后知道是陆沉明一路将他抱出山,心里感激,却天生脸皮子薄,想偷偷把这“谢礼”交给陆沉明,却总也寻不到机会。

“好了别哭了,”陆沉明哭笑不得地说,“救你是应该的,我不是你们老大嘛。别哭了,你又不是女孩子。”

“我就是女孩子嘛……”圈圈哭得更大声了。

这下轮到陆沉明傻眼了。

待圈圈把脸蛋洗干净,把和其他弟子一样胡乱盘在头顶的小小发髻散下来,陆沉明发现,圈圈还真是的女娃娃,而且还是个唇红齿白,大眼睛白皮肤的娇美小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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