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好,那位橘什么,橘灿!嗯,对,是这个名字,真的那么厉害吗?”杜弦一脸是代替林牧问出这个问题的样子,故意皱着眉头,“怎么看都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嘛!”
“他比我还年长一岁呢。”林静好笑了一下,橘灿的性格,确实很任性,但是她脑海里对他的印象,更深刻的却是昨晚比赛时他的那种专注和严肃。

“一点没有大人的样子啊,我还是比较喜欢牧哥哥这种的。”

“噗!”

正喝着水,杜弦这么一说,林静好直接一口全喷出去。

“咳咳咳!”

林牧面不改色地替林静好拍背顺气,一边看了杜弦一眼,以示警告。

“牧……牧哥哥,咳,恭喜你收获一枚迷弟。”

林静好一边咳嗽一边憋笑,整张脸都红了。

杜弦则是一脸茫然,眨了眨眼睛,他有说错什么吗?他确实更喜欢林牧这种的,不要脸有他一个就够了。

“明天直接上场?”

林牧直接跳开刚才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问正事儿。

但林静好还没法一下就收起笑意,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边笑边回道:“嗯,直接上,我说了不是合作,而是切磋,所以不需要提前打好招呼。橘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不会答应和我同台。”

“哦。”

颔首,林牧信步往前走,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林静好先入为主,总觉得林牧好像有些不开心。

“明天表演赛结束后,我们就到周边城市玩玩吧。”

笑嘻嘻提出这个建议,林静好有一种想补偿林牧的意思。

然而林牧却不觉得现在的行程有什么问题,他侧头看了林静好一眼,平静说道:“托尼会去巴黎。”

听到“巴黎”两个字,林静好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林牧意有所指,但林牧不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

愣了一下,林静好虽然不确定,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林牧一句:“巴黎舞蹈学院的事情,你知道?”

不可置否地点头,林牧确实知道这件事,是林静好学校的老师,也就是那位和林牧姐姐很熟的女教授告诉他的,就在林静好明确拒绝了邀请后。

这件事情,那天托尼单独约了林牧的时候,他们也拿出来说过。

托尼其实一开始的打算是先回美国,但是从林牧口中知道林静好拒绝了巴黎音乐舞蹈学院的交换邀请时,毅然决然想带她去那所全球闻名的艺术殿堂看看。

林牧这么做并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他一方面想延长这个好不容易的假期,一方面想让林静好重新做一次决定。

他不想成为她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意思就是,他不想阻碍她的成长。

林静好为什么会拒绝,林牧心知肚明。

可是林静好,她自己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

“……”微微皱眉看着林牧,林静好撇开视线,轻声说道,“这一次,我想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来,起点太高,我怕会摔得更惨。”

这是林静好的肺腑之言,她本身的身份特殊,不管做什么也许都有人诟病。

与其得到成就还不被人承认,不如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点一点往上爬。

当然,她林静好也不是什么怕事儿的人,她当然也可以选择一飞冲天的道路,毕竟她现在已经累积了不少的资源。

安安分分这个决定确实和林牧有点关系,但不是全部,林静好想让林牧知道这点。

“静好,这可有点不太像是你的风格。要跌得惨,首先要飞得够高嘛。”

杜弦忽然插了一句,他从前面溜回来,似乎是嫌弃他们两个走得慢。

“摔过所以知道痛啦!”林静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是吗?”

被瞪得莫名其妙,杜弦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吧?

这时,林牧为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旅行。”

“哦……”又瞄了瞄林牧,为了活跃气氛林静好对他笑了笑说道,“你还挺乐衷的嘛,旅行。”

其实林牧更乐衷的是双人旅行,林静好刚才差点这么说,但接收到杜弦回头射过来的视线,瞬间换了个说法。

林牧倒是没觉得林静好这句话有什么不对,他抬头望了一眼洒满阳光的人行道,进而视线往上,这个首府城市的天空,干净得足以涤荡人的心灵。

“嘟嘟……”

马路上传来车辆的鸣笛,却没有给人很急躁的感觉。

微吐一口气,林牧平静地回道:“十年来唯一的假期。”

“……”

明明想要活跃气氛,林静好没曾想竟直接翻进阴沟里去了。

林牧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情绪,她根本无法想象。

但是他说出来的时候,却很平静,甚至还挺愉悦。

幸好还带了个插科打诨很在行的杜弦,他听到林牧说这句话,立马回过来揽上他的肩膀,大大咧咧说道:“那是,要玩就痛快玩嘛!要我说,别说巴黎,我们可以在欧洲走一圈,像什么德国啊,丹麦啊,苏黎世啊,狠狠玩个把月,等静好开学再回去嘛!”

杜弦这番话,激动人心得林静好差点就要点头赞同,然而林牧很冷静,他默默将杜弦的手从肩膀上扫开,淡定地说道:“我没你这么闲。”

“喂喂!什么叫没我这么闲,你这样也是在说静好闲好不好!”

“学生,闲有错吗?”

“……静好,我跟你一起去念书吧?”

看着又要拌起嘴来的两人,林静好却笑得很开心:“你要是考上,我肯定天天带着你。”

……

三人有说有笑地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他们穿街走巷,最后去了花鸟市场。

林静好和杜弦两个人就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看见什么都要上前研究一番,林牧则一直像个保镖一样,跟在后面。

看着林静好活络的身影,林牧小幅度地扬了扬嘴角。

其实林静好还是一个孩子,即使她武装自己,并强迫自己适应大人的世界,但一旦周边的压力消失后,她这个爱玩爱闹的年纪所特有的那种灵气顷刻便会流泻出来。

林牧不想看到林静好的天性被压抑,她应该是一个全身都充满遮掩不住灵性的少女。

她身上的那种光芒,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去守护的东西。

逛了好几排摊子,林静好已经从林牧那里拿到了养猫许可和养狗许可,要不是杜弦拦着,估计林静好会在花都建一个家庭动物园。

不过只要是林静好想要的,林牧就会给,这也是他最低限度的纵容。

而就在林静好和杜弦钻进一个玉器摊子的时候,林牧忽然注意到对面的拐角有人在注意他们。

林牧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一边假装看东西,一边走过去。

那人看见林牧走到他这边,有一些躲闪,但没有走开。

林牧不禁挑了挑眉,看来对方挺肆无忌惮。

走到最边上,这是一个在卖木制烟斗的摊位,林牧先是看了几个,而后问摊主有没有珍藏版的。

摊主以为遇到了大主顾,乐得合不拢嘴,立刻带着林牧往后面走,这一走,刚好会经过那个拐角。

躲着的人稍微收了一下身形,但敌不过林牧的突然出击。

就一下,连挣扎都没有,就被林牧制服了,旁人看来,就像是两个在异国他乡偶遇的朋友在热情地打招呼一般。

林牧和店主说遇到了朋友,对方很喜欢烟斗,可以一起看看,让他去取价位贵的来。

店主闻言,屁颠屁颠地就赶紧去办。

林牧则是控制着这个自他们进入花鸟市场就一直跟着的人,望了林静好那边一眼,他们还在挑。

“谁派你来的?”

幽幽问着,但林牧卡着对方脖子的手可一点都不客气,力道很大。

对方有些受不了了,连连求饶:“小老板,小老板,老板让我们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听到是自己父亲所为,林牧其实不惊讶。

虽然他们已经脱离关系,但是林牧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

“回去告诉他,再跟着,别怪我不客气。”

“小老板,老板知道你大伤初愈,不放心才……”

“我不想说第二次。”

“两位大老板,好货来咯!”这时,摊主很开心地提了两袋子跑回来,一边招呼着林牧他们回到摊位。

林牧看了他父亲派来的人一眼,松开手命令道:“过去。”

“是,是……”小弟显得底气特别不足。

林牧站到摊子旁边的时候,林静好刚好回头,没看见林牧的身影就扫视了一圈,发现他在对面的摊位前面。

冲林静好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继续,林牧将视线落在摊主刚拿来的“珍藏类烟斗”。

然后,他挑了一直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直接丢进小弟怀里:“将这个带回去给他,就当是你买的。”

说完,林牧迈步就要回到林静好那边。

小弟瞬间苦了脸,很委屈又不敢大声问:“小老板,这钱……”

林牧当即潇洒转身,瞥了对方一眼:“我付?”

“不敢不敢,我掏。”小弟几乎快哭出来,将皮夹掏空还刷了张卡才将钱款付清。

“你喜欢烟斗啊?”

林牧一回到身边,林静好就问他,顺便拿起一串珠子放在林牧胸口比对了一下。

耸了耸肩,林牧轻轻摇了摇头。

“那玉石喜不喜欢,我挑了三串,我们三一人一串!”

林静好话音未落,杜弦就献宝一般把自己脖子上的珠串亮出来。

林牧没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

让林静好像献哈达一样给他戴上,而后爽快地付了钱。

走的时候,林牧特意扫视了一圈后面,没再看到可疑的人后才欣然跟上。

有的时候,逛街也是不错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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