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哎嘛,你可想死我了!”
接林牧出院的这天,少不了杜弦。他一进病房门,林静好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一下飞奔到病床边要扑林牧。

“别动手动脚。”

林牧已经换好了衣服,此时正一脚蹬在杜弦身上,尽量把他和自己拉远。

手上笔画着,杜弦和林牧较着劲儿,一边囔囔:“这么久没见,什么叫我动手动脚啊!让我抱一个,就抱一个!”

“拒绝。”

林牧说着松了脚,敏捷地从床上起来,闪到一边。

杜弦用力过猛,直接扑到床上,“砰”地一声,幸好床垫是软的,要不估计会蹭出一脸鼻血。

“你这个没良心的啊,为了帮静好进来,我是劳民伤财不讨好,你现在又嫌弃我……”

“噗嗤!”见杜弦撒泼打滚的样子,林静好被逗笑了,她走到林牧身边,低声对他说,“杜老板真的帮了不少忙。”

挑了挑眉,林牧没再说什么,上前拍了一下杜弦的肩膀:“走,别在这丢人。”

“我这怎么就丢人了,我丢你人了?”

林牧给了台阶,杜弦还要继续闹,林静好上前憋笑着将他拉起来才作罢。

三人一起去了一套新的房子,这是杜弦准备的。

林牧肯定不会去能让林父监控到的住处,林静好之前由慕寒帮忙找的房子,再回去住也不合适。

这些杜弦其实并不了解,他只是秉承着重新开始的意思,主动给他们张罗了一套新的房子。

“看吧,周到吧?”主动拿行李,杜弦简直就是鞍前马后。

他看着和此前相比仿佛薄了一层的林牧,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升起一股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林牧回归,似乎带着一点决绝的意思。

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但就是让他由然生出不安。

“静好啊,你稍微收拾一下,这里都是干净的,我让人来打扫过。收拾完你俩就歇一歇,我去烧几个菜,咱们一起给林牧接风洗尘。”

“你还会做饭啊?”

这倒是让林静好始料未及,杜弦看起来吊儿郎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没想到还会做饭。

“我来,你俩呆着。”

一直安静着的林牧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还撸起了袖子。

林静好赶紧拦住他:“你要干嘛呀?”

“做饭。”

“你不让我进厨房,让杜弦来不就好了。”

林静好不明白林牧身体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逞这个强。

然而林牧幽幽看了她一眼,就说出了为什么。

“他和你差不多。”

说完,林牧直接拿过杜弦之前从车后箱拎出来的食材,径直进了厨房。

林静好嘴角抽了抽,看向杜弦。

没想到杜弦对林牧那句话还挺受用,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林牧能做,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林静好其实是心疼林牧。他的身体刚刚恢复一些,办理出院的时候,医生还千叮呤万嘱咐,千万别让伤口感染,有什么情况要立马回医院复查。

林牧出院是仓促了点,但是他执意要走,没人拦得住他。

见林静好似乎有些生气,杜弦投降一般举起手,一边往厨房里退:“我去搭把手,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听着厨房里传出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林静好默默呼出一口气,她还是去好好收拾一下房间吧。

林牧的东西不多,她的东西就更少了,收拾起来很容易。

也不知道杜弦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套房子房间是有不少,但其他几间不是空的就是书房,有床的只有一间。

不过林静好也想好了,这次林牧对她来说算是失而复得,她也不想去思考到底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颇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说,你家老爷子那边怎么解决的?一开始闹得那么凶,现在怎么还准许你和静好呆一块儿了?”

切着菜,杜弦也不怕切到自己的手,用胳膊肘戳了戳林牧就问。

林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心无旁骛地翻炒着肉丝。

“我看你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太对。”压低声音,杜弦还往门外瞧了瞧,生怕被林静好听到。

“你能不八卦吗?”

淡漠地瞥了杜弦一眼,林牧是用左手炒的菜,因为他的右手到现在还不能怎么用力。

“我哪里是八卦,不是关心你嘛!菜切好了,搁进去吗?”

“放。”

绿油油的青菜入锅后,林牧加了一点水,而后就盖上锅盖煸。

他用旁边干净的厨房抹布擦了擦手,转身面向杜弦。

厨房虽然大,但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也并不宽敞。

“你知道了什么?”

林牧冷不丁就问了这么一句,杜弦的表情一下僵住,嘟囔道:“我哪知道什么……”

“说不说?”

见林牧脸色阴沉下去,杜弦立马缴械投降,他现在真怕把林牧给气出个好歹。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嘛!”撇了撇嘴,杜弦又张望了一下门外,确定林静好没在,才凑到林牧耳边轻声说道,“我最近,特意留意了一下你父亲,那是真不好跟,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别废话。”

“好好好,然后,我就看见你爸最近和一女的走得挺近。接着,我就去调查了一下这个女人,一调查那不得了啊,这个叫苏瑾的女人……”

“杜弦,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直接打断杜弦的话,林牧微蹙眉盯着他。

第一次被林牧这么说,杜弦有些懵了,半天才回了一句:“真出事了?”

林牧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细节,就只摆了摆手:“水太深,苏瑾的事情,别告诉她。”

“我心里有数。”

觉得差不多了,林牧就转身揭开锅盖,“盘子拿过来。”

杜弦照做,这时,看见林牧的动作顿了一下。

林牧忘了自己没办法一只手拿锅一只手拿铲子,不过他还没说,杜弦就理解地接过炒锅,打哈哈说着:“这种粗活,我来。”

一起吃了个饭,杜弦没呆多久就走了,临走前和林牧在门外又说了一会儿,还不忘囔囔要给林牧和林静好留个二人世界。

“累不累?”

林牧回到客厅的时候,林静好已经将餐桌收拾好了。

轻轻摇头,林牧并不觉得累,但伤口还会疼倒是真的,没有打吗啡,他都是靠着意志力在忍。

不想让林静好担心,所以没有在表现出来。

“那……要不要擦擦身子?”

林静好这么说,纯粹是出于对林牧的“报恩”,以前她住院的时候,都是林牧在身边伺候着,她没有办法自理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林牧给她擦的身子。

基于这样的想法,林静好才提出这个建议的。

然而在林牧听来,却是另外一种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尽管身体条件可能不允许,但是林静好就在眼前,他已经忍很久了。

坐在床上,林牧自己脱掉了衬衣,牵动到伤口的时候,便传来一阵刺痛,但还属于可以容忍的范围。

林静好打好水出来,看着一身绷带的林牧,心中一痛。

卧室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林静好拧毛巾哗啦的水声。

这个场面似曾相识,不知道为什么,林静好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林牧转头看向林静好,其实他此时额头上已经渗满了细汗。

“我是突然觉得,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这种事情都能风水轮流转的。”

说着,林静好就爬上床,跪坐在林牧身后。

他的背后还有消毒药水的痕迹,厚厚的绷带,将那个触目惊心的枪伤层层包裹起来。

林牧没说话,此刻的安宁让他动荡不安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些平静。

他知道他和林静好快没有时间了,但越是清楚这个事实,他就越不想去主动做什么。

对他来说,仅仅是呆在林静好身边,就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疼吗?”

轻轻抚上林牧的背部,林静好手上的力道放得特别轻柔,仿佛一碰,林牧就会碎一样。

虽然隔着绷带,但是那天林牧中弹后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林静好一下就哽咽了,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疼吗?”

知道林静好在心疼他,林牧侧坐,转头望向林静好,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这个动作,让林静好的眼泪顷刻止不住。

“林牧,我特心疼,你知道吗?”

情绪一出来,林静好就有些收不住了,

本来已经决定好不给林牧添堵,好好陪着他疗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牧在她身边的时候,林静好就变得特别脆弱。

“我知道。”

眼里映着林静好哭泣的脸庞,林牧心里也疼。

他将林静好揽过来,一下揽到怀里。

低头,林牧也不管会不会拉扯到伤口,一口一口地吻掉林静好脸上的泪痕。

“静好……”

长吟一声,林牧便镬住林静好的唇。

唇舌间的交融,让两人的体温迅速向上蹿。

林静好热烈地回应着林牧,两人都有些失控,抵死缠绵。

仿佛这是最后一吻,吻得天昏地暗,浪拍惊岸。

两人迅速滚到一起去,然而林牧忘了自己还负着伤,压到右手的时候,“嘶”了一声。

林静好即刻恢复理智,当下想推开林牧,查看他的伤处。

然而林牧却不为所动,他眸色深沉地盯着林静好,伏到她耳边吹热气。

“我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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