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天机子吩咐已定,待要起身去沐浴更衣,等待rì落。那帅帐之外响起喧哗,木天波等人还在帐内,未曾散去,当下几员将佐手按佩剑,掀帐而出,厉声喝问:“何人在此喧哗。”一声过后,低头退入帐内,只见走进一人,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将军之女,天机子之徒,木瑛是也。
木天波一见之下,强压怒火,沉声说:“军营重地,你来干何?”木瑛坦然说道:“我来找我师傅。”木天波向手下将佐说:“你等下去好生准备。”众将拱手说是,鱼贯而出。

帅帐之内剩下父女、师徒三人,木天波才恨恨的说道:“你不要再这般胡闹,少不得让我动了家法,伤了你我父女之情。”

木瑛也不动容,平静答道:“我来见我师傅,你动的什么家法。你是我父,他是我师傅,一样的伦理之情。如要家法,伤你我父女之情,但我还是要来,不来伤了我与师傅之情。”

一番话直把堂堂定国将军气的面sè煞白,咬着牙说:“那我就动军法。”

“军法怎么了?”

“斩了你。”

“用的着吗?”木瑛不屑的说道,柳眉凤眼,眉头之间英气四shè,调皮可爱,牙尖嘴利。

木天波伸手就要摘下架子上的宝剑,木瑛这才害怕。天机子赶忙说道:“天波勿恼。”木天波才醒悟到天机子还在跟前,忙施礼赔罪,“弟子无礼,师叔祖恕罪。”

“无罪,无罪。你且安坐。待我说她。木瑛。”

木瑛一见师傅开口,忙端正神态,回应:“弟子在。”

“你父亲这几rì忧心如焚,劳累疲惫,你不可再惹他生气。当知父母为大,孝心为重。”

“弟子知错。”说完又转向木天波,“父亲别生气了,瑛儿知道错了,给父亲赔罪了。”说完上前将父亲按坐在座位上,上前捶背揉肩。一番言语动作哄得木天波火也消了,气也顺了。才开口问:“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来军营干什么?”

“女儿一天没见师傅,得知跟父亲来了军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来看看。”

“没什么事。现在也看过了,快回家去,好好练习师傅传你的本领。”

“是,那女儿就跟师傅一起回府了。”

天机子接口说道:“你先回去吧,师傅在这里还有点事。”

“什么事有劳师傅啊?一天一夜还未曾办完?”

木天波刚松下来的表情又崩了起来,“别问东问西的,快回去。”木瑛一听,好奇心大起,要知人各有xìng格,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奇,你越不叫她知道,她越要知道。当下一个要问,一个不说,两父女又别起了苗头,眼开又要吵起来。天机子不由的感到头疼,开口说道:“你二人不要吵了,我先去沐浴更衣了。”

“有劳师叔祖。”

“师傅,到底什么事啊!你先别走啊!”

天机子执拗不过,叫木天波将事情告诉了木瑛,木瑛一听,心想降妖伏魔这么好玩的事情自己如何不去,非要吵着同去。

天机子开口说道:“不要胡闹。”

木瑛见师傅少有的严厉表情,呵斥之声尚是第一次,平常练拳耍剑,修炼法门,不懂之处,师傅都是和颜悦sè,慢条斯理的耐心教导。吓的不敢吭声。天机子见自己话音重了,放缓声音说:“不是为师严厉,那地方十分凶险,为师不愿你身处险地。你先回府去吧。”说完,自己步出帅帐,留下木瑛小嘴翘的能栓头驴。

天机子回到安排好的营帐之中,沐浴更衣已毕,盘膝坐下,休神养气。只等到夕阳洒光,落辉余彩,才出了帐门。十个兵士押着两辆大车,车上装着一切所备之物。木天波和手下将领都躬身等候,送出营门。

天机子和十个兵士走了一会,天机子见虽然众人都骑了马,两辆大车也是骏马拉着,但这前行速度太慢了,怕赶到地方,天sè早已黑沉,在那凶煞之地再伤了十个兵士的xìng命,当下使了个御风诀。一时马快如流星,车轮似飓风,夕阳刚落山,月sè刚朦胧就赶到了地方。十个兵士都暗赞神通。

到了地方,天机子吩咐众人安置了香案、摆上了祭品,香炉之内高插香火,四处遍洒纸钱。一切都布置妥当,天机子对兵士说道:“此间事了,你们都回去吧。一路慢行,放心无事。”兵士都躬身施礼,几人一抬头,可苦煞了天机子,原来那木瑛就混在这十人之中。“木瑛,你怎么来了?”天机子惊问。

原来那木瑛毕竟是心痒难忍,偷偷打听清楚,找到负责准备物品,押送物品的小校,弄了套小兵服饰,非要混在其中。那小校知她是将军之女,不敢应允,无奈受不了木瑛的威逼利诱,只是答应她可以去,但是要一同回来。那木瑛装做答应,心内早想到,去了就未必回来,离开师傅视线,自己快马而行,几个兵士谁敢阻拦,自己悄悄绕回来就行了。这下被师傅逮个现行,窘的无话可说。

天机子摇头苦笑,只得说道:“你既然如此想来,就留下吧。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兵士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下主意。那木瑛可欢喜坏了,见几人不走,怕坏了自己好事,开口训斥:“还不快走,你们敢不听我师傅的话。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个小校苦着脸说:“我们这要回去了,将军知道后怪罪下来,我等可承担不起啊!”

“嗯!?你还敢还嘴,我现在就处置了你,本小姐不发威,你当我给你说笑呢。”说完上前拳打脚踢,几个士兵也不敢还手,挨了几下,抱头鼠窜。

天机子只有苦笑,这样的佳徒,真是前所未有啊!你当天机子想让她留下啊,怕只怕明着她走了,以她的脾气铁定暗中绕回来。虽说自己神念能感知她的气息,可万一正是凶险时刻,自己还要分神去救她,索xìng就将她留下了。

看着几个兵士走远,天机子才回身正颜对木瑛说道:“你既然留了下来就好好站在我的身后,不要言语,不要乱动。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乱跑,我要开坛了。”

天机子说完,走到香案之前,提起朱砂笔,画了一道清怨化戾道家法符,二指夹着在香烛之上燃了,屈指一弹,将那着火的法符弹到半空之中。那法符慢慢飘下,火光渐渐燃尽。

天机子朗声说道:“生死有命,殊途同归,世间一切,终归虚妄。我知你等死的冤屈,但是沙场之鬼,难有索命,你等手上也难免有枉死之人。今备下三畜之首,让你等享受血食。白面馒头,让你等在yīn间有隔夜之粮。遍洒纸钱,让你等去yīn间之路有钱疏通。我再为你等念上一道《九幽拔罪忏悔经》洗你等yīn世冤魂,再诵一道《无量度人经》助你等早rì投胎轮回,再世为人。”说完,天机子手掐法诀,口中默念真经。天机子金丹得道,飞升之境,他念的经文有无上法力。随着天机子的经文,那山坳死气沉沉之地,渐渐升起一股股黑烟,那黑烟慢慢都涌出地表,遮去夜空形成一片黑雾,黑雾之中一条条冤鬼戾气上下飞舞。

天机子身后木瑛那里见过这番景象,心下害怕,瑟瑟发抖,只是记着师傅的话,不敢惊声尖叫,不敢乱动,只是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天机子正口中默念经文,香案之上的火烛、香火突然爆裂。天机子停下经文,开口说道:“你等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可说来。”

那黑雾之中的冤鬼戾气慢慢聚集,幻化成一个狰狞鬼面,发出声音:“我等不服。凭你几个馒头纸钱就想让我等罢休。”

“我是金丹得道之体,想你等都已看出。我亲自为你等念经诵道,可洗你等身前罪孽,不入鬼道、畜生道,直接轮回为人,可知轮回百世才可为人,这是何等的机缘造化。我知道你们死的冤屈,但是生死有命,你们也是刀兵之人,有这等结局也是你等因果,你们还能怎样?冤冤相报,非要再造杀孽吗?”

那鬼面说道:“不错,我等就是要涂炭生灵,杀尽天下刀兵之人,方消我等心中之恨。”说完,那狰狞鬼面张开巨口,口内几条厉鬼向天机子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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