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杨欣搀扶着的王魁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见林轩口中默念的口诀从来不曾听过,连连问道:“林兄弟,你刚才念得口诀为何跟别人不同?”
林轩收回手掌,微闭着的双眼睁开,扭头看向三人,面带微笑:“哦,其实道家和佛家的口诀心法都有用,只不过被改的面目全非,何况家师有自己的口诀,我师从家者,必然用自己的口诀了。”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根本没有听过林轩的话,而林轩从自己包裹中拿出了三张符,分别递给他们:“这三张符你们各自一张,不管去哪里,干什么事,必须要随身带着,因为你们是王老先生生前至亲,他一定会卷土而来,只要你们有符在手,当遇到什么事时,朝着符大喊,天地有正气,那任何鬼妖都近身不了你们。”

三人接过林轩手中的符,来回看着,此符很简单,简单到就一黄纸,上面写着一个玄字,林轩连忙走到前面,将那关公供奉像取了下来,眼睛再次微闭着,默念了好一会,才拉开窗帘,将这幅供奉像贴在外面。

“林兄弟,干嘛要将这关公供奉像贴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林轩只是微微一笑:“武圣爷关羽在去世之后位列仙班,但职位稍低,在清朝大多义士将武圣爷的画像再次拿出来祭拜,从而武圣爷关羽成为了诸多义士心中的神,哪怕到现在,拜武圣爷的人也挺多,而这么多人口中念着,拜着,无形中集体的意念让武圣爷供奉灵气大涨,而其仙位也越来越高,所以武圣爷挡煞,是有根据的!”

王魁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林兄弟真乃神人啊,不但通晓天理,而且知晓这么多灵异之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真是理解不了。”

“王大哥过谦了,我相信能够来这里,而且我莫名的钱财被偷,又奇妙的认识了欣姐,跟着欣姐回到家,看见了杨敏儿小姐,认识了王大哥,继而又发生一系列的怪事,我相信这是上天冥冥中早有主宰,而且两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林轩在山中从未有过,从他出山那刻开始,便接踵而来,这么多的稀奇事,不能完全用巧合来解释,林轩更相信这是上天对自己的一种指引。

很显然这王魁和杨欣有点害怕了,一个身居官场的局长,一个是富家子弟的少妇,本想幸福快乐度过余生,不料却发生这种事。

王魁缓步走到沙发旁,作了一个手势:“那林兄弟,我这一劫渡过了吗?”

林轩坐了下来,见王魁额头黑印渐渐消散:“这我不敢保证,我相信您的父亲如果继续造恶,您的劫难依然没有过,所以,我们必须要快点解决您父亲,才是上策!”

王魁一听,连忙抓住林轩的双手:“林兄弟,如果找到我父亲的踪迹,能不能放他一马,或者解除他内心的怨念,我真希望父亲能够转世为人。”

“王老先生如果平生没有作恶,没有谋害他人xìng命,只要加以指引,渡化他,才是唯一的解脱之道,如果怨念加深,我怕到时候非但不能解决,而且还会酿成更多悲剧,那您父亲的罪孽就更深了。”

“那如何才能渡化我父亲,让他解脱呢?”

林轩指了指桌上的那蓝sè锦囊荷包,对王魁说道:“那荷包是王老先生怨念的所在,只不过我眼下用符封印了,暂时他作恶不了,但只要他吸取一些灵气很快便会破掉封印,为今之计,唯有你们这些他身前的亲人替他多加行善,做善事,来感悟他的怨念,超度他的亡魂。”

“我们一定谨记!”王魁和杨欣慌忙点着头。

林轩走到扶栏旁,看着天边彩霞:“人有执着,鬼也有执着,为何王老先生死后会有两帮人马抢着要他呢?那大神到底是谁?”

“我下楼去买点乌鸡过来给你们补一补!”杨欣从沙发上站立起来,朝着两人说完后,便开门而去。

沉思良久后,林轩走回客厅,一筹莫展,太多的疑问围绕着他。

一旁吃着薯片的杨敏儿拉扯着林轩的衣服:“干嘛眉头紧锁,事情都解决了,开心点嘛,来吃薯片。”这杨敏儿说完笑呵呵的将薯片递到林轩旁边,林轩这一看,眉头更紧了,片刻过后拿了点薯片吃了起来:“还真不错,蛮好吃的!”

入夜。

林轩和王魁端着乌鸡汤,坐在沙发上喝了好几碗。

“欣姐,在给我来一碗,太好喝了!”林轩擦拭下嘴,将碗向前一伸。

杨欣会心笑着,接过林轩的碗便向厨房走去。

杨敏儿用勺子细品着,瞪了一眼林轩:“我一碗都还没喝完,你已经喝了三碗了,我真佩服你的肚子,白天吃那么多,现在居然还能喝四碗,佩服,佩服!”

“嘎嘎,灵气的jīng神食粮便是米饭和汤,今天中午我也累了,现在必须得补一补。”

“林轩,别听这丫头胡说,还多的是,你爱喝多少都没问题。”杨欣端着汤,迎面走来,眼下的杨欣少了一份贵妇人的刁钻气息,显得更像一个贤妻良母。

林轩看了看杨欣,起身接过汤,看了看王魁,微微笑了起来:“王大哥喝了汤之后,气sè恢复的很好嘛,你们看,脸sè红润了,这乌鸡汤就是好。”

“乌鸡汤只能治标,治本的还是林兄弟啊!”王魁恢复了以往的官腔,说话和顺且带着恭维。

王魁笑着说完,注视林轩片刻,继续问道:“林兄弟,一直都没听你提过自己的家乡,父母,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王魁这话让林轩犹如当头棒喝:“哎呀,瞧我这脑袋,这次出山归来家乡,便是想看看十多年都未见的父母亲人,不知道他们如今可好。我是天紫县,泗水村人。不过家乡外貌,呵,晚辈我也记不清了。”

王魁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天紫县,听过没去过,听说一直发展不好,那县的领导据说3年便换了好几届,是我们这个省的一大”奇迹”了,至于林兄弟说的泗水村,我还真没听过。”

林轩想起了泗水村,想起了小时候可以从村头的青石上看向村尾,而自己家便在村头,村里面住着不多的庄稼人,有说话结巴但一直给自己买冰糖的财叔,有每天都会推着一车柚子去镇上卖的张叔张婶,有泗水河旁用来镇住河妖的土地庙!

林轩一边想着,眼角湿润,这是他除了刚跟随师傅之后,第一次这么回忆,这么想家。

三人见林轩发呆,而且眼眶湿润,有些不知所措,杨敏儿低着头看着林轩的眼角:“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呢?”

林轩“哦”了一声,连连擦拭眼角的泪水,微笑的看着三人:“没事,我没事。只是想起来小时候,想起了家乡,想起了家乡的风景,家乡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如今的人,从小跟随父母身边,受万千宠爱,没吃过苦,更不懂想家的心。而林轩从9岁随师傅入山,尽管当初偶有想起远在他方的父母和家乡,但时间一长,也便渐渐淡忘,如今再次踏入家乡故土,也会遥望父母是否依然是曾经的模样。

林轩虽然和凡人略有不同,但此时他依旧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yù的人,尽管伤感,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有的模样,笑着看着三人:“其实你们是我出山以来看见的第一对家庭,我很羡慕你们的这种温馨,我9岁离开家乡,一直到现在,而我的家乡有山有水,美丽极了!”

王魁端着一碗汤,站起身拍打着林轩的肩膀:“林兄弟,你这不回来了吗?这下可以好好和家人团聚了嘛,况且你现在像天人一样,你父母一定会高兴的!”

“谢谢王大哥!”林轩转过头独自看着窗外,忆起小时候大姐带着他去泗水河旁玩耍,那天下着下雨,林轩牵着姐姐的手跟在后头,河水上涨,林轩掉入河中,他姐姐立马跳下河,用自己双手举着林轩,最后林轩脱险,但他姐姐便消失于河中,连尸体都没找到。

林轩七岁时,二姐跟随父母去镇上买年货,在临走之时,这个一向宠爱他的二姐还捏着林轩的脸蛋说:“弟弟,你到家里要乖,等姐姐回来,我给你买你最爱吃的跳跳糖。” 结果那一去,林轩等到的却是二姐不知所踪。

从此之后,家人刻意避开林轩,而林轩的生活则每天都在家里那个小房间度过,父母不让他出门,在那个封建的小村里,在那个灵异事件频发的小村上,林轩被扣上了扫帚星的外号。

此时,在豪华的二十五楼之上,蓝sè天空,白云朵朵,林轩抬头看着,这是他动情最深,最感伤的一次,任由眼泪打湿脸庞而不去擦拭,任由微风轻吹面容而不去理会。

蓝天,白云,在加上林轩哀伤的眼神,以及那感怀的眼泪。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