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时工?”
凌菲心底冷笑一声,以一个刑jǐng的直觉和经验来看,伤害江生的绝不会是什么临时工,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冰冷依旧。平静的目光带给了李长顺莫大的压力,“李所长,不知道关于我弟弟的事情,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李长顺迟疑了片刻,才缓缓道:“这件事涉及学生,又关乎滨海五中的名誉,我们派出所可不敢擅作主张,我已经将这件事情报给了虹桥区分局,分局的同志已经去向知情者了解情况了。”

“谢谢你,李所长。”凌菲微微颔首,淡淡地道:“我是和平分局的凌菲,你应该认识我们高书海队长吧?”

李长顺心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个不好惹的角sè,李骏和张尧这俩王八蛋,就知道给我整事!”他只是个派出所的小所长,与市区分局的刑jǐng还是差了些。有凌菲干预,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善了。

“和平分局,嗯?”李长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着凌菲yù言又止。

“李所长,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凌菲的洞察力很强,李长顺脸上细微的变化他尽收眼底,遂直接开口问道。

“凌菲同志,不瞒你说,江生同学这次的麻烦不小。”李长顺终究没敢说出江生受伤的事是武世熙背后指使,一脸严肃地道:“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江生曾今的确非礼过女同学,而那女同学也是一口咬定江生要强*jiān她。你是刑jǐng,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件事的严重xìng。”

凌菲不由握紧了双拳,眼中的寒气亦是浓郁一分,让李长顺心中一片骇然,不敢与之直视。

尽管凌菲与江生的初识算不上愉快,凌菲甚至也曾以为江生是个登徒子,但如今的她却不相信江生会去非礼女同学,更何况还是在学校里。

虽然凌菲与江生相识时间不长,但她自认为十分了解江生的为人,后者虽然看上去冷漠,对人对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他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纯真善良。

若不是心存良善与正义,他怎会在公交车上主动给老人让位,他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从死神手中救下楚雨婷,他又怎会为了兄弟孤身犯险,险些被陈旭留在皇冠夜总会。

若非如此,拒人千里之外的凌菲又怎会单对江生笑脸相对,难道仅仅因为他的相貌吗?

“李所长,多谢您的提醒,我弟弟就麻烦你们派出所的同志代为照顾一下,我现在去了解一下情况,也许这些都是误会。”

凌菲的态度缓和了些许,不再如方才那般生硬和咄咄逼人,让李长顺松了口气,“我们会保护好他的,您去忙。”

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江生,凌菲如风般出了门诊部,驾着黑sè帕萨特,如风远去。

当凌菲来到虹桥区分局时才发现局面很是混乱,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本是庄严肃穆的分局,此时却如同菜市场一般嘈杂吵闹,灯火通明的大门外站满了围观者,她甚至在其中见到了数名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严惩凶手,还我闺女清白!”

“jǐng察同志,我孩子是见义勇为,可不能就介样白白受伤!”

“五中不是全市排名第十二的学校嘛?恁么还出了流氓?介样的学校谁还敢让孩子去啊!”

“可不是嘛?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什么都敢干!”

“那倒霉孩子估计介回得进去了,没有七八年可出不来。听说他还是个孤儿,缺乏管教,嘛样儿的事干不出来!”

……

凌菲向人群中挤去,耳边传来围观者纷纷议论的声音,脸sè越来越冷,紧抿着的嘴唇毫无血sè。

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曾今见义勇为的英雄,如今却成了千夫所指的流氓。想到那个躺在医院的,身世可怜的少年,凌菲心中便隐隐作痛。

她没想到,事情才发生便传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其恶劣,江生想要从这件事情中完全摘清恐怕不容易。好在江生在派出所受伤的事情帮他分担了一部分压力,让事情没有发展到无法转圜的余地。

“如果实在不行,只有一条路了!”穿过人群,凌菲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凌菲穿着jǐng服,守卫只是检查了她的证件,并没有过多阻拦。

“小凌?你怎么来了?有什么案子需要我们配合吗?老高呢?”凌菲刚进入办公楼,迎面便遇上了一个中年jǐng察,其人身量不高,面容粗犷,笑起来很是豪爽。

“张队长,你好。高队长还在局里,说忙完了这阵请你喝酒!”凌菲脸上的冷漠淡了一些,摇头道:“我这次来是以私人身份,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这中年男子名叫张德鹏,是虹桥区刑jǐng队队长,和高书海相交莫逆,故而与凌菲熟稔。

“我可记住了你说的话,到时候老高要不认帐,你可得自己花钱给我补上!”张德鹏哈哈一笑,这才一整神sè,“小凌,看你这么郑重其事,有什么事,说说看?”

凌菲深吸口气,然后道:“张队长,我想问问关于江生的事情,就是今天下午五中的事情。”

“这件事?”张德鹏皱了皱眉头,不答反问道:“小凌,是不是那个学生托了你的关系?”

凌菲摇头:“江生是我弟弟。”

“你弟弟?”张德鹏疑惑地道:“你是燕京人,江生却来自西域,而且是个孤儿。”

“张队长,您就将实情说给我吧!”

见凌菲不打算说,张德鹏也不再追问,“事情是这样,那个受害的女生一口咬定江生要强*jiān她,而且旁边有不少学生都能做证。”

摇摇头,张德鹏脸sè凝重地道:“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媒体,舆论施加的压力很大,好像连总局都听说了这件事,我们局长也很头疼,恐怕很快就会盖棺定论!”

凌菲的脸sè一白,自然听出了张德鹏的话外之音,在外界的压力下,江生可能会被很快定罪,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不言而喻。

“张队长,一旦定案,江生的一生就毁了,他还是个高中学生啊!”凌菲一脸希冀地看着张德鹏,急切地道:“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转圜余地吗?”

“有一个叫李彧的学生倒是坚决地认为这是一场yīn谋,说江生是被别人陷害,但他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张德鹏摇摇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凌菲一眼,又道:“你也是体制内的人,如果有能力运作一下,也许能为他减轻不少罪责!”

凌菲似是没有看见张德鹏的眼神,追问道:“张队长,不知道李彧在哪里,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我带你过去!”张德鹏点点头,带着凌菲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李彧和江生那个学生貌似关系不错,在我办公室一直不肯离去。”

“凌jǐng官!”

凌菲才一进门,李彧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道:“凌jǐng官,您一定要救救江哥,他是被人陷害的!”此时的李彧眼中布满血丝,脸sè苍白,神sè更是萎靡不振。

“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凌菲笑着安慰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会救江生的!”

“好好!”李彧兴奋得直点头,迫不及待地道:“凌jǐng官,今天下午放学后我和江哥约好一起去吃饭,我突然闹肚子就去了趟厕所,出来时碰见我班洋洋,她说李卉在停车棚等我。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实验楼后面,等了快一刻钟,才看见李卉一路跑过来,告诉我江哥去了一班,孙一鸣他们要动手!”

喘了口气,李彧又道:“我连忙往教室跑,到了一班门口就看见孙一鸣他们要打江哥,那王萍还说江哥非礼她,就她那揍xìng,江哥能看上她?”

“凌jǐng官,那孙一鸣上次被江哥打进了医院,肯定怀恨在心,是专门报复江哥,您一定要调查清楚,可不能让江哥就这么进去啊!”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虽然李彧的阐述不算太清楚,但凌菲却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以她对江生的了解,职业的敏感xìng,李彧说的应该是事实,只是所有的证据却都指向了江生不利的一面,要想翻盘,除非那个叫王萍的女生矢口否认一切,但这可能吗?

“李彧,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办完了手续就回家吧,不然你父母该担心了!”见李彧还有些神思不属,凌菲安慰道。

“李卉,王萍,孙一鸣。”回到车里,凌菲脑海中回想着李彧说起的三个人,莫名的,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带着疤痕的脸。

“陈旭,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

凌菲是知道江生在皇冠夜总会与陈旭发生过冲突的,对于陈旭的行事风格也有所了解,以陈旭的睚眦必报,他一定会报复江生,也许这一切正是他幕后策划的。

不过即便猜测是真,对此事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帮江生扭转局势,否则事情将愈发棘手。

光明驱散了黑暗,一夜时间匆匆而过,五中的丑事几乎传遍了整个滨海,江生在“昏睡”了一夜之后终于醒来,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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