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显然,曾玉梅很早就看见了左忠堂,因为他一回头的时候,眼光恰好和十来米远的她火花四溅的撞在了一起。
曾玉梅一行三个人,另外两个都是她几乎每晚都要同榻而胡闹的死党,三个女孩子都骑着自行车,那两个死党一见到了左忠堂像座山似的移动在前面,禁不住都笑得更加欢畅。

左忠堂十分担心,暗想你们笑归笑,可别一下子按不住车把,径直把老子给撞了。

于是他十分礼貌地靠在路边,把书夹在胳膊底下,以立正的姿势,静静等着三位女士经过。

曾玉梅的两个死党,一看到几米远外的左忠堂如此侍候,便都用羡煞的眼神看着曾玉梅,骇得她还没到了左忠堂身前,便紧急刹车。

那俩死党似乎早知她如此,竟然毫不停留,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在左忠堂眼前过了去,其中一个竟然还吹了一声口哨。

左忠堂心里暗骂一声女流氓,把眼光转向了曾玉梅。

这位五班的班花,推着自行车,来到了左忠堂的面前,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的实习课上完了吗?”

废话!左忠堂心里习惯xìng的嘟囔了一句,面带微笑的答道:“哦,早就完事了,今天是周五,门诊没多少人,老师讲完了带教课,就让我们自行活动了。”

“哦,今天是星期五,你看我多糊涂,竟连这都记不住?嗯????????”

“呵呵呵,谁让你是学习班长了,你们班那么多事,哪一件事能少了你cāo劳,即使忘了星期几,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一顿马屁,直拍得曾玉梅脸sè晕红,她横了左忠堂一眼,不再局促,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寝室的那个人告没告诉你,今天我要找你?”

“你说的是那个人是谁啊?”

左忠堂用空着的手挠了挠脑袋,一脸的迷茫。

不就是给你写了一封情书,用得着这般无情吗?竟连人家的名字都省了,哼,你不仁,我可不能对老大不义!

左忠堂心里这么想着。

“原来他真的没告诉你啊!”曾玉梅脸上显出一种失落,随即她眼光掠过街面,见到并没有什么熟人,于是回过头来,看了看左忠堂,问道:“听说你家庭很不幸????”

左忠堂忽然间脸sè变得yīn沉起来,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曾玉梅一怔,随即脸上怒sè一闪,美丽的眼睛顿时变得冷冰冰。

“哦,这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就算我多余好了,再见!”她说完,推着自行车,就往前紧走。

可是没走出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一步未动的左忠堂,眼神很是复杂。

左忠堂其实也有点后悔,暗想自己真是敏感,就算是不想听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那也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啊。

见到曾玉梅看着自己,他轻轻吐了口气,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完啊?”

曾玉梅点了点头,说道:“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走!”

“有话你就说呗,我也不是听不到。”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靠了过去。

曾玉梅看着他那副蒸不熟煮不烂的表情,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佯装没有听到他的嘟囔,见他过来,便问道:“还有大半年,咱们便都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左忠堂一愣,奇道:“怎么好几个人都这么关心我,想知道我毕业的去向啊?”

曾玉梅愕然,随口问道:“还有谁问过你了?”

“哦,没什么,我乱说的。嗯,你也知道,现在就业情况不是很乐观,我的背景又很简单,所以究竟能到哪去,我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你这人啊,心真大。竟然到这时候了一点都不着急,你知不知道,如今系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为毕业分配的事情奔波了,可你倒好,竟然像没事儿似的。”

曾玉梅一脸的无奈,不过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异样的神sè。

“唉,你究竟想说什么,别这么教训我,否则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晚上做梦的时候保准往你脸上泼冷水的。”

“什么?往我脸上泼冷水??????”她凤目圆睁,正气不打一处来,随后想了一下,竟然“扑哧”一声乐了。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连做梦都是在整人。嗯,说点正事,你的学习不错,在系里能排的上号,想不想毕业之后留校啊!”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左忠堂不置可否的问道。

“也算,也不算。先不要打岔,现在的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噢,你看咱们系里的导员有意思吗?刚出了校门又进校门,合着这辈子竟跟学校混上了,唉????”

“那你是不愿意了!”曾玉梅眼睛里神sè一暗。

“其实留校未必都得当导员,也有直接去基础部或者是到附属医院当大夫的,关键是看你怎么想的。”

曾玉梅越说声越小,一张小脸也越来越红了。

什么意思嘛?对于我这样的奇才,难道你也有想法了?谁都知道你老爹是大主任,如果真看中了老子,倒还让老子为难了。

“那倒也是??????不过,咱们都知道,即使留校了,如果背后没有人力挺,将来也是扶不起的泥巴。呵呵呵,你说是不?”

曾玉梅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憋了憋嘴儿,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奇才也会如此的抱怨,这可让我没想到啊!”

“正因为是奇才,所以才想的这么周到,咱们虽然在一个系,但你对于我并不太了解,今天算是开眼了吧!”

左忠堂一脸肃然,厚颜无耻的说道。

“呵呵呵,嗯,咱们确实没有太多的接触,不过,对于您的大名,以及您的事迹,我这位孤陋寡闻的人,却是如雷贯耳。”

左忠堂看到她笑靥如花,情不自禁的心中一痛,暗道:姥姥的,如此一个靓妞,竟然只能远观!唉,没办法,谁让老子赤胆忠心,情义无双了呢?

左忠堂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你问我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不过实话跟你说了吧,对于留校我压根就已经PASS了,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想回到老家。嗯,后面有同学过来了,你是让我骑车带你走,还是你自己先走?”

曾玉梅原本的笑容立刻僵化,她怎也想不到,左忠堂的情绪竟然说变就变,刚才还好端端的开着玩笑,两秒钟没到,已经变成了冷库里藏着的一块没心没肺的冻肉。

她本是天之骄女,不仅生得美貌,而且学习又好,家庭背景更是没得说,活了20多岁,从来都是风和rì丽,一点的风霜都没沾过脸,今天却是碰了个冷屁股,禁不住满心愤怒,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左忠堂,说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没见过你这样的。”

她登上自行车,飞也似地走了。

左忠堂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不住苦笑。

他本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而且又经历了很多同龄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所以,对于曾玉梅这一番找他的意思,自然心知肚明,可是他有苦说不出,知道自己只能昧着良心拒绝掉了人家的好意。

唉,月sè虽撩人,怎奈老子眼睛瞎啊!

他情不自禁的把自己酸了一把。

左忠堂回到了宿舍楼,刚上了五楼,迎面正碰上想要出去玩桌球的汪刚。“半截塔”一看到了他,便说道:“刚才你干爹过来找你了,不过这会儿已经走了。”

“他来找我干什么?”左忠堂诧异地问道。

“不知道,问他也不说,一脸的神秘像。”汪刚和他擦身而过。

干爹找我能有什么事?难道和尚老爹有信传过来了?

左忠堂满心的狐疑,拐过水房,进了寝室。

他见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随手将妇科书放到了枕头旁边,然后把一只腿当啷在床边上,双手枕着脑袋,躺在了床上。

回忆起遇到曾玉梅的情景,他不禁有点茫然若失。

他看得出来,曾玉梅似乎对他有着一种超于男女同学的意思,虽然没有表达得过于清楚,但是以他这种情商来说,早已经透过浓雾看见了彩虹。

不过,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曾玉梅和他一无亲二无故,平rì里更是没有过多的交往,凭什么一个大姑娘家会对他忽然之间产生了兴趣呢?

左忠堂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在心里苦笑一声,暗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老子是个奇才,美女配奇才,理所当然。

正当他心里美的时候,忽听寝室的门一响,紧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并且笑着问道:“干儿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竟然连干爹走到门外都发觉不了?”

“哦,想干爹呗!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来了一趟,我却连个云彩影儿都没看到,心里怎能不犯合计,哈哈哈!”左忠堂“扑棱”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荡着两只腿,笑嘻嘻的看着他干爹霍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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