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祛病身着一身蓝sè的运动装,显得挺jīng神,他笑吟吟地看着左忠堂,说了声贫嘴之后,扬起一只手,把一个鼓鼓的包装袋递到了左忠堂眼前,说道:“闻闻,看干爹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烧鸡!哇哈哈哈,干爹你可真好,就知道我这两天身子虚,该弄点高蛋白补一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的去夺包装袋。

岂料,霍祛病竟然猛地把腕子移动,十分巧妙的避开了左中堂的大熊掌,与此同时,他说道:“想吃鸡得拿点真功夫!”

然而,话音未落,猛然见到左忠堂一脸愕然的望着门口,不由得心中犯着嘀咕,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就在这一瞬间,手里的烧鸡已经被左忠堂毫不客气的夺了过去。

“啧啧啧,说过多少回了,您老就是不长记xìng,习武之人应该手脚利落,耳聪目明,并且还要吃一堑长一智,要不然老得受???骗!吧唧吧唧!”左忠堂说话的时候,已是打开了包装,拽下一条鸡腿儿,开始大嚼起来。

其实霍祛病转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受骗了,不过他尽管想重整阵脚,保住自己的烧鸡,无奈左忠堂的手也太快了,竟然一下子就把烧鸡抢了过去,如今看到左忠堂的吃相,他不禁好笑之余,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欣慰,暗道:这小子虽然总没个正经样,但心里可一直有数,凭他能在一眨眼的时间抢走我的东西,看得出来和尚师兄交给他的功夫,他是一点都没耽误啊!

“干爹你也别愣着,快坐下,咱爷俩挺长时间没在一起了,挨着干儿子近乎近乎!”左忠堂目光示意,并且将另一只鸡腿递给了霍祛病。

霍祛病摆了摆手,拒绝吃鸡,不过,身子却是真的挨着左忠堂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左忠堂,一边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来,一方面是看看你怎么样了,另一方面想告诉你一声,明天该到你体检的时候了。”

左忠堂咽下满嘴的鸡肉,用手背擦了擦嘴巴,诧异地问道:“干嘛这么着急?不是说一年吗,怎么才半年就得检查了?”

霍祛病侧着脸,看着比他高大半个头的左忠堂,苦笑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上一次做头CT确实才半年,本该还有半年再做复查,不过,只怕我到那会已经不在学校了。”

左忠堂罕见的露出肃然的模样,他随手把烧鸡放到了一边,也不顾手上的油腻,握住他干爹的一只手,郑重问道:“干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身体也出了毛病?”

霍祛病一撤手,笑骂道:“你小子咒我干嘛?”

他一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渍,一边叹道:“还记得你上次惹的祸吗?”

左忠堂一听不是霍祛病身体上的毛病,不觉心中大定,又把那只鸡拿起来,一边啃着,一边含糊地应道:“您说的是哪一次啊?我惹得祸多了。”

“就是你把秦暮辉等人打得一塌糊涂的那次,嘿,你小子噢,记吃不记打,呵呵呵,当然是记不起打别人了。”霍祛病四十多岁的脸上,闪现出的都是溺爱。

“哦,您说的是那一次啊!”左忠堂如梦初醒的说道,随即,他咬着鸡胸脯,眼光从鸡肉上面掠过去,盯着霍去病看了看,然后一松嘴,疑惑的问道:“那件事情不是让您摆平了吗?难道他们又要找后账不成!再说了,那件事和我做不做检查有什么关系啊?”

霍祛病忽然站起身子,在寝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这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当时秦暮辉的老爹为什么不追究你了吗?嗯,我现在告诉你,那都是因为我答应了他的一个条件!”

左忠堂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他皱了皱眉,不过为了缓解屋里有点凝重的气氛,他还是故意问道:“怎么越说我越糊涂起来了?哦,合着当时老秦头肯饶了我,干爹对他以身相许了?”

没想到此言一出,霍祛病竟然点了点头,叹道:“虽是玩笑话,但离着事实也相去不远。”

“咳咳咳!”左忠堂喉头一阵发痒,他不相信的看着霍祛病,却是没有说话。

霍祛病不理会他龌蹉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秦暮辉的老爹秦涵本是沈京著名商人,身家丰厚的很,一直对自身安全极为重视,所以他在几年前,就已经托人找到了我,想邀请我当他的保镖!”

不用霍祛病多说,左忠堂已是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霍去病表面上是中州医科大学一名普通的体育老师,事实上却是全国著名的搏击高手。尽管霍祛病从来都很隐晦自己过去的辉煌,不过,据左忠堂寝室老大章智栋介绍说,章智栋的亲叔叔全国特种部队总教官章奎便十分推崇霍去病的武功。

如此一个武功高手,对于注重身家xìng命的富豪们来说,无疑是大大的诱惑。

左忠堂淡淡的说道:“这么说来,秦涵是以我的事情来要挟干爹,才迫使干爹答应了他的邀请。”

接着,他又自嘲的一笑,叹道:“没想到一场架竟然把干爹打成了保镖!”

霍祛病站在左忠堂身边,伸手弹了他一记脑崩,笑道:“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我之所以肯答应了秦涵,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还有另外一方面原因。”

看到左忠堂露出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眼神,霍去病摆了摆手,说道:“另一个原因你就不要问了,等将来你自会知道。”

“这几天,我已经和校领导达成了共识,医科大学为我保留职务,但没有工资,如果将来我还想回来,只要提出申请就行了。”霍去病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左忠堂知道干爹的脾气,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是执拗得很,一旦他不想说了,即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也是白搭。

于是,左忠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您一定是急着要赶往沈京,要不然不会逼着我早点做检查?”

“我这一去不知要多长时间,或许会永远的呆在了沈京,如果在临走之前,不能把你脑袋了的那东西弄明白,我就算走了,心也会不安静的。”霍祛病看着左忠堂,眼睛里神sè复杂。

“唉,就算再做检查,结果还不是一样,它又不疼不痒的,就让它在里面呆着好了!”左忠堂虽然一脸的无所谓,眼神中却是显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霍祛病嗔怪道:“怎么能一样呢?如果真是肿瘤,现在应该有了变化,那么及时手术治疗,后果应该是很乐观的,但如果讳病忌医,耽误了治疗时机,到时后悔都晚了。”

“好好好,干爹说了算,你说什么时候检查就什么时候检查,不过,做脑CT的费用得你掏,我身上一清二白,纯粹是良家妇女一个!”左忠堂一听干爹将要离他而去,禁不住有点心烦意乱,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霍祛病并不在意左忠堂语气的唐突,他很了解左忠堂,知道这是一个心地善良,而且十分讲究感情的大男孩,如今听到自己将要离去的消息,不有一些失常那才是怪了。

他十分清楚地记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左忠堂的时候,这个刚从农村考上来的孩子,正在黄昏的cāo场上做着跑步健身。

一身短小的运动装,已经包裹不住左忠堂长大的身躯,在夕阳的映衬中,左忠堂如同一个美国百老汇舞台上的小丑,奔驰在跑道上。

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真正让他为之震撼的是,左忠堂当时的四百米速度,竟然不到五十秒,而且不只是一个四百米,整整连着跑了6个。

如此惊人的跑步速度十分罕见,霍去病当时就想,这个男孩子究竟是谁,为何能有如此超越常人的体能和爆发力,难道是身体安了发动机不成?假如把他介绍给国家田径队,说不定会在世界赛场上大放光芒。

后来,他通过体育教研室里的同事简单了解到,这个男孩名叫左忠堂,生源来自于沈京,不但学习优秀,而且擅长体育,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市内一系列田径体育比赛的纪录保持者。

不过,他又了解到,这个叫左忠堂的男孩,有着一段较为复杂且很少有人完全知道的历史,所以,尽管左忠堂的体育天赋早早被人发现,可由于政治审核,最终也没得到深造的机会。

霍祛病虽然想进一步了解,但由于资料有限,最后也只能作罢。

当时,霍祛病对左忠堂很是好奇,但他当时有着沉重的教学训练任务,无暇顾及其余的事情,既而他的这种好奇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淹没在繁忙的工作之中

真正让霍祛病认识了左忠堂是在三年前。当时左忠堂的体育老师临时有事,就让霍祛病代一节课,事情也是凑巧,偏偏就在那节课上,左忠堂却突然因为体能训练而晕倒。

霍祛病大为不解,随即把左忠堂带到了附属医院检查,结果发现,这个原来应该很健康的男孩子,也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低血糖。

经过追问以及调查旁人,霍祛病最终才弄清楚,左忠堂家里很穷,每年除去交给校方的费用,自己的生活费根本就是所剩无几。

由于营养供不上去,霍祛病偶尔便会低血糖,一旦遇到超负荷体能训练,自然就会晕倒。

无独有偶,霍祛病在同情左忠堂的同时,心里更增加了一种担忧,因为当时的体格检查,除了检查出左忠堂营养不良之外,另外还在他的脑袋里发现了一个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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