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漠南之战后,匈奴人已经不敢在和几年前一样与汉军硬碰硬了,而是在思考如何避开汉军的锋芒。
毕竟数次与大汉交锋,再加上这场漠南之战,虽然匈奴人的战果也不小,但相对而言,损耗最大的还是他们自己。

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大汉与匈奴,两方依旧处于胶着状态,数年大战,皆互有胜负,双方还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大汉没有能全方位碾压匈奴,匈奴也没有能大败汉军,若是按照如此情况进行下去,这场汉匈大战,估计还要在打上十年以上,最后才会以其中一方的失败而宣告结束。

而此刻漠北河西的匈奴人已然开始准备几年后可能要到来的大战了。

不过他们要干嘛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汉武帝现在要干嘛。

刘彻一边和朝堂上的众臣商讨大战结束后下一步的行动,一边在心中暗暗揣摩,下一次出征的将领人选。

赵信的事情给了刘彻当头一棒,导致刘彻现在对一切匈奴人的降将,降兵,都抱有着莫大的怀疑与敌意,刘彻认为匈奴人是不可靠的,别看他们现在投降了自己,但只要情况不对,绝大多数的匈奴人都会和那赵信一般,临阵投敌。

这不得不防啊。

目前的大汉军队中,匈奴人占的比例并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尤其是领军的将领中有很多都如那赵信一般,是投降的匈奴人,毕竟匈奴人了解匈奴人,而且他们的单兵战斗力也很可观,所以刘彻才会对那些匈奴降将赤诚相见,大加封赏,希望他们能好好的为自己效力。

但有了赵信的前车之鉴后.......说句实在的,刘彻已经对那些匈奴降将起了杀心。

刘彻是一个很英武的皇帝,他也明白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道理,凡事不能以偏论全,并不是所有的匈奴降将,都好似那赵信般,厚颜无耻,但......不知怎的,每当刘彻想要继续任用那些匈奴降将时,心中总会浮现出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这种情况下,刘彻原本订好了的下一次出征将领人选,也被他全部推翻,只因里面有不少的匈奴人。

刘彻一边听着殿下大臣们的汇报,一边在心中暗自揣摩。

“此次漠南之战虽然只打了个平手,但占据着主动的依旧是他的大汉,目前匈奴人已经退到了漠北,河西一带,按照原计划,下一步就该是出兵河西,但朕原本是打算让卫青一举歼灭伊稚歇,然后在出兵河西。”

“可现在.......伊稚歇率部躲藏到了漠北,大大加强了那里匈奴人的防备力量,自己如果兵出河西,伊稚歇等漠北匈奴,定会派兵来救,这就又是一场硬仗啊!”

刘彻越想眉头蹙的越紧,“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接下来的河西之战,肯定又要耗费无数的兵马钱粮和数年的光阴,说不定才能侥幸拿下哪里,中途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准,就算是失败的几率也很大,唉.....不好办啊,不好办。”

“相比于这些,最关键的还是统兵的人选,这又是一大难题啊。”

刘彻微微挑眉,脑海中浮现出了卫青的模样,“反正不管怎么说卫青是一定要去的,他常年和匈奴人交手,每战都是斩获颇丰,据说现在的匈奴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畏惧三分,恩,下一次出兵河西,还是让他挂帅。”

“不过这次匈奴人的降将一概不用,不仅不用,反而还要夺了他们的兵权,将他们都迁到长安城居住,严加看管。”

“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量那些人也没胆子搞什么小动作,要是他们不知死活,背地里敢和匈奴人有来往的话......哼哼,”刘彻眼神阴翳,狠辣十足。

那可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陛下,您看此法可行吗?”董仲舒站在大殿中,向龙椅上的刘彻,轻声询问。

刘彻刚刚都在思考接下来的大战,对董仲舒的话只听了一小半,但他也懒得管这种小事,不过是筹集军粮而已,刘彻摆了摆手道:“就依丞相所言。”

“诺。”

正当未央宫内的早朝还在进行时。

一位风尘仆仆的汉军精骑,骑着快马由北门冲入了长安城内,战马那矫健的长蹄踏在了青石所铸成的街道上,引来了四周行人诧异的目光,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这名前来报信的汉军精骑,右手握着战马的缰绳,左手高举一束竹简,满脸都挂着激动笑容的他,始一冲入长安城,便向街道上的行人高声大呼。

“大捷,大捷,我军大胜匈奴,全都闪开!”

行人们赶紧给这员边关报信的将士,让开了一条路,生怕被战马误伤。

而那名汉军精骑,手中依旧高举战报,嘴中不断地喊着“大捷”二字,一路不停歇的冲向了大汉皇宫的方向。

这一日,整座长安城中回荡的都只有士卒兴奋地大呼声。

........

未央宫内,汉武帝依旧在和众臣商讨接下来的河西之战。

刘彻说了,两年内,必须出兵河西,拿下这片中原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

东方朔同志听完说话了。

“陛下,臣愚见,现我军刚刚与匈奴进行了一场大战,士卒疲乏,若是过了不到两年便再次兴兵,是不是有点过于匆忙了?”

刘彻半眯着眼睛道:“朕的将士们难道用两年的时间也休息不过来吗?”

说完,刘彻忽然看见东方朔正站在殿下,一个劲儿的朝自己挤眉弄眼,刘彻顿时就明白了什。

当下,刘彻阴沉一张脸,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跟朕拐弯抹角的,”随后,汉武帝气愤的指向了站在殿下,坦然若之的东方朔道,“东方朔,你以后要是在敢跟朕玩什么云里雾里,小心朕治你的欺君之罪!”

“哎呦,臣不敢......”东方朔同志吓得急忙跪倒在了地上。

别看他摆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可这位相声行当的祖师爷心里就没一丁点的恐惧,刘彻冲着他发火又不是第一次了,他早就习惯了,现在他正琢磨着要怎么委婉的和汉武帝说一说接下来的河西之战。

想了一会儿,东方朔讪笑道:“陛下,臣的意思是漠南之战刚刚结束,而匈奴人虽然也是死了不老少,但主力尚存,目前只不过是躲在了漠北,暂避锋芒而已,况且,不提伊稚歇,单单河西等地的匈奴大军就还有数万,再加上那里地形险要,我军万一......”东方朔没敢再说下去。

但刘彻却很是善解人意的帮他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万一我军冒然进军,深入河西,两军交战时,伊稚歇率漠北等匈奴骑兵赶到,对我大军前后夹击,定然是要全军覆没!”

“东方朔,你是这个意思吗?”刘彻强压着怒火看着东方朔。

他决定了,一会儿必须好好整整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妈的,就用说话不吉利来治他的罪,先打上五十大板,非让这混蛋涨涨记性不可!

奶奶的,有什么话,你就不会私下里来找我说吗?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泼一盆冷水!看我一会儿怎么整你的。

可刘彻注定要失望了,那个滑溜的跟泥鳅一样的东方朔,又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他抓到把柄。

只见听到了刘彻的问话后,东方朔连忙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摊开了双手,摆出了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道:“陛下,我说什么了?臣可什么都没说啊,刚刚那都是您说的,哎,诸位大人,你们都听见了吧,是陛下说的会全军覆没,我的意思是,即便天时地利样样不行,咋们大汉也一定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东方朔,你......”刘彻差点被东方朔噎死,好家伙,又被这个混球摆了一道。

不过......汉武帝幽幽一叹,东方朔这个混蛋,也算是间接逼迫自己说出了,两年后出兵河西的最坏后果。

全军覆没。

这一点都不夸张,不要以为汉武帝时期的匈奴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如果不是碰见了卫青和霍去病,这俩个命中注定的克星,单凭公孙傲,公孙贺,还有那个路痴李,是绝对不可能消灭匈奴人的。

只因他们的战斗力过于强悍,用一句话就可以形容一下,没有了卫青和霍去病的大汉。

守有余而攻不足。

也对,要是匈奴人战斗力不够强横,刘邦那个老痞子当年又怎么会被人家搞出了个白登之围,还差点被弄死,搞得汉朝年年只能和亲,送公主给匈奴的老大睡......可怜大汉那些娇滴滴的公主啊。

刘彻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东方朔还有他自己刚刚都已经说了,两年之后的河西之战不能派遣大军强攻,要不然失败的风险太高,即便是卫青,刘彻也不敢保证他能取胜。

“东方朔,假如我们不派大军进攻河西,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无奈之下,刘彻只能向那个智者求援了。

东方朔神秘一笑,双眸中泛出了一道精光,缓缓说道:“陛下,臣觉得,若是不派大军进攻,那我们可以先派一支精骑,深入河西,试探试探匈奴人的虚实,待日后在大举进攻。”

“嗯?”听着东方朔的话,汉武帝猛然来了兴致,大手一挥,“说下去。”

“诺。”东方朔拱手道。

“陛下,现如今的局势,您已是很清楚了,眼下我们和匈奴人就好比是在赌博,别看我们现在赢了不少的钱,但接下来要是孤注一掷,把所有的本钱都压上去,那未免过于不理智,倒不如先小玩几下,摸摸对手的实力,看看他们在河西的布防情况。

“然后寻其弱点,再一举攻之,到时,胜算必能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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